铭钧从她母亲那里听到的就是这些没有结果的内容,以后她就不行了,她也没有催问,因为她母亲早就说过,还可以向左右邻居打听的。
安排好母亲的后事,铭钧又把这些没有结果的东西说给嘉陵听了,嘉陵听了,陪着她姐姐又痛哭了一场。
“姐姐,你说我们父母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铭钧摇摇头。
她推测不出结果,但是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也许根本就不在了吧!不然这么多年怎么没有回来找她们呢?但是她还是想明明白白地知道答案。
她和嘉陵一起去问左右的邻居,但是没有哪个愿意告诉她们,看他们那样子又好像都知道,就是不想说,后来铭钧和嘉陵给他们跪下了,说不愿意做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一切。
那些人赶忙把铭钧和嘉陵拉了起来,他们都想告诉她们,但是他们又不能说,在他们人生经历中,那是最为悲壮的一幕……
那个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半夜的时候,他们都听见有人敲锣打鼓喊叫。
“出人命了,快来人啦!”敲锣的是两个女知青,她们发现她们的丈夫被捅了已经不行了,于是叫嚷起来:“抓杀人犯啦!杀人犯跑了。”
跑的当然就是阿军和阿琳。
被折腾了一天的阿琳很疲倦,她根本就跑不动,眼见大批的人冒雨向他们追来,他们手里拿着菜刀扁担锄头……那样子就像秋收起义一样,他们呐喊着……人越来越近。
“你自己快走。”
一交摔倒的阿琳再也不想起来,她推开阿军伸过来的手,声泪俱下地对这阿军喊着。
“军,你别管我,你快跑,你一定要照顾好铭钧和嘉陵。”
当时又是风又是雨,但是阿琳的声音很大,后面追赶的人群也听见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站住了,看着眼前这两个满是泥浆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阿军赶忙回来把阿琳抱起来,刚一迈步又摔倒在地,两个人滚在了一起,隔了好久他们才爬起来,还好后面的人把他们追得不是很紧。
阿军和阿琳慌不择路,最后被围到了一个悬崖边,那边是滚滚的嘉陵江,这边是拿着武器的人们,就在那个时候,阿琳趁阿军不小心,一下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阿军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阿琳已经到了悬崖的最边缘,那个时候可是正下着大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站稳了的。
“军,永别了!”
阿琳并不知道阿军捅了人,她认为阿军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她,如果她不在了,阿军又可以平安无事,所以不想再牵连阿军,那一刻,天还没有大亮,但是她眼里流露出对阿军的无限爱恋,那么的美好……
但是又是那么的短暂。
阿琳从那里跳了下去。
“你不要啊!”
阿军连滚带爬,可是他仅仅抓住了她脱落的衣服,他哭着叫着……那下面可是滚滚江水,后面赶来的人把他按到在地上,但是太滑,阿军并没有被按实,他一下子又摆脱他们的控制,不知从哪个手里面抢来一把菜刀,他疯狂地舞着……其他人赶忙退开。
“你们这么多人来逼我,我阿军哪些地方对不起你们?”
阿军没有砍到哪一个,他也没有追那些人,他站在悬崖边上,用刀指着人群喊道。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逼得我家破人亡?为什么……”
那个时候黑夜已经过去了,天已经大亮,雨也停了……
阿军站在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他一身都是泥浆,身上还有很多地方受伤流着血……他的声音里充满悲愤和苍凉,那声音像巨雷一样,他圆睁着眼睛,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