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敦煌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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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东晋十六国(1)

·本籍人士·

氾瑗

前凉敦煌人。字伯玉。少通经学,刚果有壮节。郡旧俗墓茔皆葬邑中,瑗独葬父于东碛,时人非之,县令李充到官后,称志孝合礼,众乃皆出葬东西碛。后辟州主簿、治中、别驾、从事,举秀才。八王之乱时,曾屡谏齐王同。后仕张轨,为中督护。东羌校尉韩稚杀秦州刺史张辅举兵谋叛,瑗奉命率众二万讨稚,先遗稚书,令其速成降,遂率众迎降。未几,瑗为兵乱杀。

(《十六国春秋·前凉录》六《晋书》卷八六《张轨传》)

氾腾

《前凉录》作氾胜。字无忌,敦煌人。腾生性好学,品格高洁,晋惠帝时举孝廉,除郎中。值天下兵乱,去官还乡里。时敦煌太守张閟造之,闭门不见,礼遗一无所受。叹曰:“生于乱世,贵而能贫,乃可以免。”家财五十万,悉散之于宗族,柴门灌园,以琴书自娱。张轨征之为府司马,腾曰:“门一杜,其可开乎?”固辞不受。病两月余而卒。

(《晋书》九四卷《汜腾传》)

宋配(一作宋丑)

字仲业,敦煌人。慷慨有大志,清素敦朴,不好华竟。形状短小,体有鳞甲。张轨任为谋主。鲜卑若罗拔能为寇,轨以配为司马,率兵击之,斩拔能俘虏十余万。屡立战功。及刘曜入寇,京都倾陷,轨复以配为前锋督护,将步兵二万,径至长安,翼卫乘舆,折冲左右。仕至西平太守。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索袭

字伟祖,十六国时期敦煌人。袭靖虚好学,不应州郡之命,举孝廉、贤良方正,皆以疾辞。游思于阴阳之术,著天文地理十余篇,多所启发。不与当世交通。或独语独笑,或长叹涕泣,或请问不言。张茂时,敦煌太守阴澹奇而造焉,经日忘返,出而叹曰:“索先生硕德名儒,真可以咨大义。”澹欲行乡射之礼,请袭为三老,曰:“今四表辑宁,将行乡射之礼,先生年耆望重,道冠一时,养老之义,实系儒贤。既树非梧桐,而希鸾凤降翼;器谢曹公,而冀盖公枉驾,诚非所谓也。然夫子至圣,有召赴焉;孟轲大德,无聘不至,盖欲弘阐大猷,敷明道化故也。今之相屈,遵道崇教,非有爵位,意者或可然乎!”会病卒,时年七十九。澹素服会葬,赠钱二万。澹曰:“世人之所有余者,富贵也;目之所好者,五色也;耳之所玩者,五音也。而先生弃众人之所收,收从人之所弃,味无味于慌惚之际,兼重玄于众妙之内。宅不弥亩而志忽九州,形居尘俗而栖心天外,虽黔娄之高远,庄生之不愿,蔑以过也。”乃谥曰玄居先生。

(《晋书》卷九四《隐逸传》)

阴澹

前凉敦煌人。曾任敦煌太守。澹性忠烈,有才学。年二十,辟为治中从事。张轨守凉州,任为股肱,参与机要,转督护参军、武威太守。轨保凉州,澹之力居多。任敦煌太守时,于郡城西六里造渠溉田,号阴安渠。澹尊贤受士,郡事多就询贤士索袭。曾向郡中索占梦书,被拒,仍以帛礼之,月供羊酒。弟鉴,骏以阴氏门宗强盛而功多,忌害之,逼自杀。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氾祎

字休臧,前凉敦煌人。尝为福禄令,刚直不事上府。时,酒泉太守马汉遣督邮张休祖劾之,休祖谓祎曰:“君不闻‘宁逢三千头虎,不逢张休祖’乎?”祎怒,以印系肘而就缚,缚讫,发印以告。事闻,休祖坐不解印擅缚令长,以大不敬论。祎左迁居延令,后事张寔为左长史。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张冲

字长思,十六国前凉时敦煌人。家财巨万,悉以散之乡闾。时人为之谣曰:“推财不疑张长思。”前赵将麻秋进军武威,冲为金城太守,众寡不敌,遂以城降秋。于是凉州振动。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晋书》卷八六《张重华传》)

宋矩

字处规,前凉时期敦煌人。慷慨有志节。张重华据凉州地,以矩为宛戍都尉。后赵石虎遣将麻秋攻大夏,护军梁式(又作彧)执太守宋晏,以城应秋。秋遣晏以书致矩。矩既至,渭秋曰:“辞父事君,当立功与义;苟功义不立,当守名节。矩终不肯背主覆宗,偷生于世也。”乃先杀妻子,自刎而死。秋曰:“义士也!”命吏人葬之。重华嘉其诚节,赠振威将军。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晋书》卷八九《忠义传·宋矩传》)

索孚

字国明,前凉时期敦煌人。善射,十中八九。或谓之曰:“射有法乎?”孚曰:“射之为法,犹人主之治天下也。射者弓有强弱,矢有铢两,弓不合度,矢不端直,主虽逢蒙,不能以中。才不称官,万务荒怠,虽以尧舜之君,亦无以治。”张骏辟为参军。时骏议治石田,孚谏曰:“凡为治者,动不逆天机,作不破地德。昔后稷之播百谷,不垦磐石,禹决江河,不逆流势。今欲徙石为田,运土植谷,计所损用,亩盈百石,所收不过三石而已,窃所未安。”骏怒,出为伊吾都尉。累迁至张掖太守。后河州刺史张瓘镇枹罕,士众强盛,张祚猜忌之,乃以孚代之瓘镇枹罕。为瓘所杀。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晋书》卷八六《张祚传》)

氾存

字世震,前凉敦煌人。任护羌参军。番禾太守。存刚鲠峻直,博学属文,容恨短小,弱冠累陈时政损益。前凉王,张骏嘉之,辟为都官从事,明笔直绳,好刺举,为朝士豪贵所忌。托以他事还郡,为沙州记室从事,称孝廉。前凉文王二十二年(345)令追还台,因上书曰:“臣闻弃有生之形,遭有事之会,曾不能尊主建勋,没无休声,以遗后世,非人豪也,每惟齐客以高欢作翼,重华以籝粮佐命,末始未曾不现,凤霄慨叹。有怀高风,往遇殿下,应其革运,开辟四门,剖砾求陈,含瑕访玉,臣得危言于初祚之际,邀福于九天之上。”凉文王骏大悦,纳之。擢为儒林郎中。亲宠官要。

(敦煌文献P.4010)

索绥

字士艾,前凉时敦煌人。父戢,晋司徒。绥家贫好学,初举孝廉,为记室祭酒。母丧去官,又举秀才,为儒林祭酒。张骏命西曹掾集阁内外事付绥,著《凉春秋》五十卷。又作《六夷颂》、《符命传》十余篇。以著述之功,封平乐候。初,绥梦东有二角书诣绥,大角朽败,小角有题韦囊角佩,一在前,一在后。以问索,曰:“大角朽败,腐棺木也。小角有题,题所诣。一在前,前凶也。一在后,后背也。当有凶背之问。”时绥父在东,居三日而凶问果至。重华时,宴群臣于闲豫庭,讲论经义。顾问绥曰:“孔子妇,谁家女?老聃父字为何?四皓既辅太子,住乎?还山乎?”绥曰:“孔子妇,姓并官氏女。老聃父名乾,字元杲,胎则无耳,一目不明。孤单,年七十二无妻,与邻人益寿氏老女野合怀胎,八十年乃生老子。四皓还不,臣尚未悉。”重华曰:“卿不知乎?四皓死于长安,今长安有四皓墓,为不还山也。”玄靓僭号五年,夏六月,大旱,令诸祈雨之官皆咏《云汉》诗。绥曰:“《云汉》陈周宣之美,非祈旱之文。昔周鼎之出,汉吾丘不贺。今辞与事违,恐非致泽之意出。”玄靓乃止。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氾昭

字嗣先,前凉敦煌人。辟州主簿,志在理枉申滞。有人于夜投昭以黄金者,昭责而遣之,其人大渐而退。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张世度

前凉时敦煌人。幼以孝让著称。游学京师,遇中州大疫,乡人宗族死于京师者十余人。世度年十六,收恤殡葬。识者嘉之。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车济

字万度,十六国时前凉敦煌人。果毅有大量。张重华以为金城令。石虎(字季龙)将麻秋攻陷武威金城,太守张冲降之,济守节不屈秋。秋必欲降之,临之以兵。济辞色不挠,曰:“吾虽才非庞德,而受任于同之。身可杀,志不可移。”乃伏剑而死。秋嘉其忠节,以礼葬之。后重华迎致其丧,亲临恸哭,赠宜禾都尉。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晋书》卷八九《忠义传·车济传》)

宋纤

字令艾(一作令文),十六国时期敦煌效谷人。纤少有远操,沉靖不与世交,隐居于酒泉南山。明究经纬,弟子受业三千余人。不应州郡辟命,惟与阴颙、齐好友善。张祚时,太守杨宣画其像于阁上,出入视之,作颂曰:“为枕何石?为漱何流?身不可见,名不可求。”酒泉太守马岌,高尚之士也,其威仪,鸣铙鼓,造焉。纤高楼重阁,拒而不见。岌叹曰:“名可闻而身不可见,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而今而后知先生人中之龙也。”铭诗于石壁曰:“丹崖百丈,青壁万寻。奇木蓊郁,蔚若邓林。其人如玉,维国之琛。室迩不遐,实劳我心。”

纤注《论语》,及为诗颂数万言。年八十,笃学不倦。张祚后遣使者张兴备礼征为太子友。兴逼喻甚切,纤喟然叹曰:“德非庄生,才非干木,何敢稽停明命!”遂随兴至姑臧。祚遗其太子泰和以执友礼造之,纤称疾不见,赠遗一皆不受。寻迁太子太傅。顷之,上疏曰:“臣受生方外,心慕太古。生不喜存,死不悲没。素有遗属,属诸知识,在山投山,临水投水。处泽露形,在人亲土。声闻书疏,勿告我家。今当命终,乞如素愿。”遂不食而卒,时年八十二,谥曰玄虚先生。

(《晋书》卷九十四《隐逸传》)

谢艾

敦煌人。仕重华为主簿,兼资文武,明识兵略。麻秋入寇凉州,艾自许破敌,乃以为中坚将军,帅步骑五千击秋。引师出振武,夜有二枭鸣于牙中,艾曰:“枭者,邀也,六博得枭者胜。今枭鸣牙中,克敌之兆。”于是进战,遂大破之。封为福禄伯。既而以艾为使持节、军师将军,率步骑三万,进次临河,逆击麻秋。艾乘轺车,戴(一作冠)白帢,鸣鼓而行。秋遥睹而怒曰:“艾年少书生,冠服如此,轻我也。”命黑矟龙骧三千人驰击之。艾左右大扰。左战帅李伟劝艾乘马,艾不从,乃下车踞胡床,指麾处分。秋等以为伏兵发也,惧不敢进。又遣将缘河截其后,秋军败走。艾乘胜追击,复大破之,斩秋将杜勋、汲鱼,俘斩一万三千级,秋单马奔大夏。以功迁太府左长史,进封福禄县侯,食邑五千户,帛八千匹。麻秋复据枹罕,有众十二万,进屯河南,使王擢略地晋兴。艾复为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率步骑二万拒之。艾建牙旗,盟将士,有西北风吹旌旗东南指。军正将军任遐曰:“风为号令,今旌旗指敌,天所赞也,破之必矣。”乃密令与阳初曰:“今遣舍人孔章持口论要密,将军可差心腹人诣致珊瑚鞭勒一具遗王擢,使王擢狐疑于将军父子,事得施矣。”军次神鸟,王擢与艾前锋战,败,退遁河南。艾遂进击秋,秋遁归金城。艾乃为表献晋帝云:“登三纬地,乘六御天。靖扫妖氛,广清异类。”重华以艾枹罕之功,甚宠遇之,左右疾其贤,其相谮毁,出为酒泉太守。重华寝疾,嬖臣赵长等与长宁侯祚结异姓兄弟,艾上疏言:“权幸用事,公室将危,乞听臣入侍。”且言“长宁侯祚及赵长等将为乱,宜尽逐长等”。既而疾甚,手令徵艾为卫将军,监中外诸军事,辅政;长等匿而不宣。祚既僭立,追恨杀之。先是,凉州大风拔木,黄雾下尘,识者以为任非其人之象。会重华信谮出艾,未几身死,嗣子见杀,是其应也。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晋书》卷八六《张重华传》)

宋混

字玄一,敦煌人。十六国时期前凉大臣。自宋配后,宋氏世为前凉大族。混性耿直,仕重华。晋永和九年(353)重华卒。永和十一年七月,凉王祚淫虐无道,上下怨愤。祚恶张瓘。张瓘诛祚,混起兵应之。及瓘擅政,苛虐任情,欲谋诛诸宋,废玄靓自立。混悉知,与弟澄率众诛瓘。玄靓以混为骠骑大将军、尚书令,辅政。升平五年(361)因病卒。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宋澄

宋混弟。字玄安。混死,澄代为领军将军,辅政。张玄靓右司马张邕恶澄专擅,杀之,尽诛宋氏。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晋书》卷八六《张玄靓传》)

掌璩(一作常据,又作张据、张璩)

字元琰,十六国时敦煌人。璩性豪爽,敢直谏,善战。年十四,官拜奉车都尉,从梁肃出征陇右。将兵衔枚进袭后赵王擢,大胜,由是显名。迁宁戎校尉,镇守枹罕。张重华时,迁璩为骑都尉。时张祚作乱,谏贬之,不听。及重华卒,祚杀灵耀,凉州大乱。天锡嗣位,迁为东征将军。晋太元元年(376),璩与前秦战,兵败洪池岭,自刎身亡。前凉寻遂灭。

(《十六国春秋》卷七五《前凉录》六)

索泮索菱

泮,字德林,十六国时敦煌人。世为冠族。少时游侠,及长,变节好学,有佐世才器。张天锡辅政,泮为冠军记事参军。天锡即位,拜司兵,历位禁中录事。泮执法御掾,州府肃然,郡县敛迹。迁羽林左监,有勤干之称。出为中垒将军、西郡武威太守、典戎校尉。政务宽和,夷夏怀其惠,天锡甚敬之,后从天锡归仕于秦。坚见而叹曰:“凉州信多君子!”既而以泮河西望德,拜为别驾。寻迁建威将军、西郡太守。吕光既克姑臧,害梁熙,泮固守不降,光攻而获之。光曰:“孤既平西域,将赴难京师,梁熙无状,绝孤归路,此朝廷之罪人,卿何以阻郡固迷,自同元恶!”泮厉色责光曰:“将军受诏讨叛胡,可受诏乱凉州耶?梁公何罪,而将军害之?泮但苦力寡,不能固守以报君父之仇,岂肯如逆氐彭济望风反叛!主灭臣死,礼之常也。”乃就行于市,神色不变。

泮弟菱,有俊才,仕张天锡为执法中郎、冗从右监。苻坚时至伏波将军、典农都尉,与泮俱被害。

(《十六国春秋》卷四二《前秦录》十《晋书》卷一一五《索泮传》)

刘肃

敦煌人,十六国时期前凉人。总角与张天锡友昵。张邕之诛,肃与安定梁景有勋。前凉张玄靓时,宋混、宋澄兄弟先后掌权,引起右司马张邕不满。张邕以诛宋澄为名,起兵致讨,杀宋澄,尽灭宋氏。张玄靓遂以张邕为中护军,叔父张天锡为中领军,共同辅政。邕自以为功大,骄矜淫纵,树党专权,实行暴政,势力日渐膨胀,国人患之。天锡心腹敦煌人刘肃、郭增二人,并年十八九,因寝,谓天锡曰:“天下事欲未静。”天锡曰:“何谓也?”二人曰:“今护军出入,有似长宁。”天锡大惊曰:“我早疑之,未敢出口。计当云何?”肃曰。“政当速除之耳。”天锡曰:“安得其人?”肃曰:“肃即是也。”天锡曰:“汝年少,更求可与谋者。”肃曰:“赵白驹及肃二人足以办之矣。”于是天锡从兵四百人,与邕俱入朝,肃与白驹剔刀鞘出刃,从天锡入。值邕于门下,肃斫之不中,白驹继之,又不克,二人与天锡俱入禁中。邕得逸走,因率甲士三百余人反攻禁门。天锡上屋大呼,谓将士曰:“张邕凶逆,所行无道,诛宋何罪,尽诛灭之?倾覆国家,肆乱社稷。我不惜死,实惧先人废祀,事不获已故耳。我家门户事,而将士岂可以干戈见向!今之所取,邕身而已。天地有灵,吾不食言。”邕众闻之,悉散走,邕以剑自刎而死。于是悉诛邕党。天锡深德之,赐姓张氏,又改其字,以为己子。天锡诸子皆以“大”为字,故肃曰大诚,景曰大奕,俱参政事。

(《晋书》卷八六《张轨传》)

郭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