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穿越:凤戏初唐(网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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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们的营帐果然如达尔所说般宽敞明亮,我和那些胡姬没有没有共同语言,于是偏安一隅,练习舞蹈。

整个下午不断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帐篷外显得格外热闹。早就听说阿史那贺鲁总领十姓部落,控制西域各国,叱咤关外,这点从他寿宴的来宾就可窥一斑。

次日一早,草原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赛马的赛马,烹杀牛羊的烹杀牛羊,女人们则在帐篷里盛装打扮,装扮停歇后便去各个帐篷里窜门,暗暗比拼谁家女人打扮得精致漂亮。她们似乎并不歧视妓女,反倒把我们这群人当作时尚的先驱,纷纷前来向我们学习如何画最时兴的妆容,调配最美妙的香料,将我们礼为上宾。

从她们口中我才知道,为了庆祝这次打败唐人,他们特地按“那达慕”大会的规模为他们敬爱的大汗庆生。

晚饭时分,我们终于获得出帐篷的机会,一群莺莺燕燕都围坐在帐篷外享受烤肉和瓜果,而我作为献给阿史那贺鲁的VIP人士,被要求在呆在帐篷里化复杂的妆容。

不得不说的是穆雅妲大娘确实很懂得审美,完全了解怎么通过装束体现唐人的雍容与妩媚,两个时辰后,我在她手下脱胎换骨。

立于铜镜前,我恍惚了很久。

“你直鼻秀眼,眉细疏朗,美则美,却嫌太淡。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怎么保持你那秀骨清像,又增添媚人颜色。”穆雅妲在镜前絮絮道,“直到刚才我想到‘飞天’,你们中原式的飞天不正是你这样的长相吗?”

我点了点头,若抱上一支琵琶,立于风中,襟带飞舞的韵致倒真有几分像壁画上的飞天。

入夜,草原上空天幕幽蓝,上弦月清冷地俯瞰整个草原的狂欢。

突厥的舞台很简陋,但在那群妖艳胡女的点缀下,风情并不输给长安的教坊。

我坐在纱缦飘飞的高台内,听着外面传来的悠扬胡乐和男男女女的笑声,莫名觉得孤独。

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入我耳中,那琴音缠绵悠扬,意味却又孤独高远,仿佛和我此刻的心情丝丝紧扣。只不过那琴的音色却是我所不熟悉的,有点像琵琶,但没有那股子冷涩,更像是现代人弹的吉他。

自这琴声响起,整个大草原都安静了下来。

是什么人能有这般魔力,顷刻净化所有喧嚣?

我不禁好奇,恨不得探出头去观望。如是徘徊了一阵,还是怏怏作罢。

一曲终了,一阵叫好声和雷鸣般的掌声潮水般涌来。

“沙钵罗可汗的火不思弹得真好!”这时,从高台下传来几个女孩的议论声。

原来他竟然也精通音律!我不屑地摇了摇头,探处手去调我的古筝,宫廷生活里的长期拨弄使得我俨然成了一个古筝高手,用菲姐的歌糊弄众生的时代也早过去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响彻云霄的西域音乐奏响了序曲,那几个艳绝群芳的胡姬踏着狂放活泼的鼓点旋转起来,我在高台之上虽然不能窥见太多旖旎的风光,但我完全能够想象出那场面是如何的惑乱众生。

音乐进入高潮后,我便开始为自己的出场做准备。

俄尔,所有乐声停顿,我轻拨古筝,婉约流转出江南的柔媚。

“半冷半暖秋天,云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这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得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伊人笑颜浅浅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面,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并没有按穆雅妲大娘所说的在这高台上翩跹,我的舞姿并不是用来取悦那些不相干的人的,她要的只是迷惑,那么,声色就足矣。

我旁若无人地弹唱,乐声过处,尽是我和天行的缠绵。他的柔情,我的思念,此刻纠结于这靡靡之音中,催得我愁肠百结。

听人说燃烧记忆可以取暖,因此在这样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因为有他的回忆,鼓荡于我袖间的冷风便被漠然了。

曲尽,我提起身边的花篮,里面盛满了轻薄的金箔,穆雅妲的意思是做成漫天飞花的奢华之美,这样的美,往往才能打动世俗之人。

她的话有些道理,我迎风站于高台之上,撒下漫天金箔时,底下那些人这才沸腾起来。而先前的乐声,他们根本不懂。

撒完那些金箔,我已倦怠,回转过身去,不料一阵强风吹过,脸上的面纱忽然被掀了起来,远远地飞了出去。

我一惊,连忙回过身去抓它,不料它随着风越飞越远,径直朝席中最中央的人飞去。

我紧张地看着它,希望它千万可别表错情,一念还未转完,那面纱故意与我怄气般扑到那个人脸上,这才服帖温顺地落入他怀中。

周围人一阵哄笑,反倒把先前的热闹盖住了。

我有些羞赧,连忙从楼梯上跑下去,躲进自己的帐篷里。

这时,外面又响起震耳欲聋的颓艳曲调。

我没好气地坐下,恼火得不知该如何才好,又有些委屈,居然被那些臭突厥人嘲笑。

“臭异天行,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忿忿骂道,一想到他下落不明,不禁心中发酸。

“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穆雅妲媚笑着进来,一阵浓艳的香风便迫到我面前。

“没……”

“别难过,旁人看不出来,我却知道你做得很好,那沙钵罗可汗肯定被你迷得七晕八素了。”她坐在我身边安慰我说。

“……”

她见我不语,又说:“自打你一露脸,他就目不他瞬地盯着你看呢,我就在他附近坐着,他眼睛里的情意瞒不过我去。”

呸,肯定是一个老色狼!老色狼加老色女,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呢。

我在心里啐了她一口,骂道。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你们倒真该有一段情缘,不然那面纱怎么会偏偏落在他怀里?”说到这里,穆雅妲得意地大笑起来,“你就等着被他宠幸吧!”

什么?刚才那男人就是阿史那贺鲁?真后悔没仔细瞧他一眼!

“你准备准备,我去套他的口风。”她见我不接腔,也不见怪,起身扭到帐篷外,似是想起什么,她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待会别忘了那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