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行征得同意,我带上阿如换了装直奔听风轩。
小山见了我大是惊喜。
我来不及说别的,先把我给她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典型的暴发户情态。
“送我这么些东西,教我如何带回扶桑?”她看了看那一大包东西,“呀,还有生鱼片和寿司?”
“嗯,我专门为你做的。你尝尝怎么样?”
小山和阿如都尝了点,看小山满意的表情就知道以前我在料理店打工偷师学的几招还没荒废。
“你是什么时候回去?”
我径直走到她画梅花的地方数了数。
“恩卿说一月后为我送行。”
“她答应的那么爽快?这不像她的作风啊?”
我拈了一片生鱼放进口中。
“她起先一听我说回去的事情就很生气,但我说了,要是到时候还不能回家乡我就宁愿一死,谴我之魂回归故里。”
小山说到这里,脸上一片凛然,转而又是无限的柔思,“回到家乡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和木村君了,那时我会是很出色的舞师。每年樱花开放的时候,我便从木村君去看樱花雨,从南到北游历,直到樱花落尽!”
小山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是无限的遐想。直到多年后我想起她此时的表情,心中还是隐隐做痛。
和阿如从小山那出来时,已经傍晚了。夕阳下的长安折射着静谧和庄严。
步行过长安街时,有些人家已经开始造饭了,一个挽着衣袖的妇人端着淘米水往河里倒,瞧见我和阿如走过,笑着冲我们赞了声好俊俏的丫头,见惯了现代妇人们的横眉冷对,她的笑容让人心里暖暖的。盛唐就是盛唐,人物风情都是那般大方丰腴。
行到宫中,经过太医院时,阿如的脚步滞了滞。
“怎么了?”
我停下脚步。
“昨天夜里似乎受了点风,想去太医院拿点药,想着又不愿意耽搁小姐的行程。”她顿了顿,“阿如有个不情之请,请小姐先行回到大明宫,我须臾便回来。”
“那怎么可以,你身体不适,我怎么可以不陪着去瞧瞧。”我佯嗔道。
“您也是知道的,太医院办事的程序,看一个小小的病怕是没小半个时辰是离不了的,您又何必和那些人去掺合?”
阿如对我的提议总是有些疑虑和推辞,我看不惯她满是顾虑的样子,拉着他走向了太医院。
太医院的小太监是很有眼色的,见是当宠的武昭仪到了,一个个凑上前阿谀奉承,看得那些颇有风骨的老太医直是摇头。
我总觉得在皇宫里做主子比做奴才还来得辛苦,时刻端着架子接受些机械的顶礼膜拜。
林太医看看阿如的脉象,并不提风寒的事,只是说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开了些通窍的药材,偏有味药很是贵重,不能开给下人,林太医斟酌着打算另找药来替代,见我开口阻挠,硬是要拿那味药,也不敢得罪,只好说要去药材库通过徐公公才能领到这药。
我问好药材库的方向,拉着阿如拐进了一处幽静的别院。
院门没关,帘子也没放下,因此我们刚一进去就看到了院里的情景。
一个老态龙钟,枯了面皮的老太监斜在一张梨木大塌上,赤着双布满斑点的脚,让一个跪在地上,清清瘦瘦的小太监给他按摩足底,另一个面容俊俏的小太监正冷着张脸一边打量地上那个小太监一边给那老太监按摩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