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凝聚着隐隐的暴戾之气,耶律清的眸光中克制滔天的怒焰,一股眼看就要爆发的杀气已经在酝酿中。
紫嫣感觉到了那带着血腥的啃噬,如蝶翼般的眼睫,轻轻地煽动着。让那张充满了报复快感的脸,忽然感到了难堪。
“你在干什么?”轻轻柔柔的声音,仿佛清澈的水流,缓缓地流淌着。在耶律含石的心中激起了无限的柔情,也扑灭了他刚才那嗜血的狂放。
“我在报复你的夫君,想不想起来看看近在咫尺的良人?”耶律含石霸道的抱着紫嫣坐了起来,让她面向着狂怒的耶律清。
“清,是你吗?真的是你对不对?”看着离自己只有十几步远的耶律清,她还是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会在这里的。
“别哭,紫嫣,千万别哭。你是骄傲的紫嫣,是那个令我佩服的紫嫣是不是?”耶律清的幽幽深眸中泛着温柔的光彩。他死亦如何,终究看到紫嫣了,终究还是和她说话了。就算此刻让他化成铺天的黄沙,他也甘愿了,也满足了。
“真会脉脉温情,可惜了,耶律清就算我不杀你,回到契丹你依旧还是得死。”看这耶律清和紫嫣的那份对视中的深情,他的心狠狠地一击。嘲讽的扬起唇轻蔑的笑着,却刻意地掩盖着心底的那份妒忌和凄凉。
为什么耶律清什么都能得到,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是他呢。娘亲得到了王妃的正位却被活生生,气得上吊而亡。他想上沙场夺取属于自己的功名,父亲却让耶律清去了,虽然功名还是属于自己,可他承受着多少的压力。
被押着在马车旁跟着走着,耶律清却感到无比的快乐,马车里躺着自己的爱妻和孩儿。只要能看着他们,他就满足了,多活一天便能多看她一眼。只要有机会他还是回想办法把紫嫣劫走的,不过他心里明白,现实是很残酷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希望能把紫嫣安然无恙的带走。她挺着一个快要临盆的肚子,根本无法行动。如果劫走紫嫣,导致的结果可能是他们一家全部葬身。他可以去死,但是他却不能让紫嫣涉险。
“停下休息。”前面的马忽然靠着山边的空地驻扎了下来。天色已经渐暗,越接近大漠这天气就越发的干冷。咧咧的风,狂怒的吼叫着,似乎想吓退这些不怕死的人。
帐篷里,耶律含石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紫嫣那微微煽动的唇。她的唇竟然是那样的冰冷,仿佛是千年不化的冰块。他还记得前几天在帐篷中他早已品尝过她唇间淡淡的甘甜与芬芳。那时候她虽然也是昏迷着,但是到底还是有温暖的感觉的。现在为什么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难道是那迷药,吃多了造成的结果。他内心担忧着,眼神泄露了他是多么的在乎她。
“紫嫣,你千万不能有事知道吗?就算我要利用你,报复耶律清,但是我不能让你出事。”他把手下侍卫中跟随他略懂医术的侍卫,叫到了帐篷中,让他仔细的为紫嫣把脉。
“大王,正如你所预料的,她确实因为过量的服用了迷药,而一时神志无法恢复过来了。估计再过几天,她就会慢慢恢复的,但是迷药不能再用了,否则会威胁到她的生命的。”
“只要能让她醒来,我便不再用药了。”他颓然的坐在了紫嫣的身旁。想起她醒来时,那轻浅的笑容,在他眼前绽放着绝世的魅力,双手不由插入发髻中,狠狠的揪扯着自己的散乱的发。
耶律清被耶律含石派人绑在了一个枯槁的大树上,他没有丝毫的怨言,只是眼睛一直看着那顶帐篷,看着有人进进出出的,一脸的凝重。心中莫名的就升起不好的感觉,难道是紫嫣,紫嫣出了问题。
“这位军士我想问一下,那些人进进出出的都在忙什么?”耶律清的担忧,落在了军士的眼中。
“是你的妻子,昏迷不醒,大概是迷药过多造成的。现在大王再想办法,让她醒来。”军士知道耶律清的身份,虽然他现在是囚犯,但是他曾经的辉煌和神勇,让他们到现在还是佩服不已。
“怎么会这样,这个该死的耶律含石。该死。”他咬着牙,诅咒着。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贸然行动。
“我帮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醒来了。”军士是因为敬佩这个曾经是英雄的男人,才愿意帮他去打探消息的。
时间在月色中慢慢流逝,耶律清也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狂暴,他明白就算他此刻杀了耶律含石也是没用的,只有等着让他把紫嫣救醒过来。
“没事了,夫人已经醒了。”军士脸上淡淡的笑着,算是给了耶律清一个安慰。
帐篷里点着行军的灯,紫嫣慢慢的睁开了双眸,被光影照着的眸光里,慢慢的流转出绚丽的光彩。
“你终于醒了。”耶律含石半跪在她身旁,看着她眼中流动的绚丽光影,看着她唇瓣上的血色慢慢的涌出。他竟然也感到了莫名的欣喜,在心底荡漾开来。似乎苏醒的紫嫣在他的心中种上了绚烂夺目的花朵。让他在一瞬间感到人生竟然是那么的幸福。让他似乎快要沉溺在她那份绚丽的眸光中不可自拔了。
幸福,他为自己的这份感觉惊异,自己可曾感到过幸福,娘亲和那个女人死后,爹爹就开始沉沦了,他整日沉浸在失去她们的痛苦中,没有了斗志,没有了雄风,虽然教自己功夫,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感到过幸福的滋味。他曾经见过,爹爹偷偷去看耶律清。所以他更恨他所夺去的一切。
“怎么会是你,北苑大王。”紫嫣的眼睛总算睁开了,清楚地看到耶律含石,半伏在自己的身畔。
“怎么会不是我,不记得还在山谷见到谁了吧?”他粗燥的大手,轻轻地在紫嫣细致的脖颈中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