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好些天,终于见到了皇城了。远远的看到城墙上的马面图案,那些军士和侍卫们都异常的兴奋。毕竟跟着大王出去也好几个月了,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可以和家中老小合家团聚了。他们在马背上欢呼着雀跃着。可是紫嫣的心却越发的下沉着,她担心耶律清此次回来是个严重的错误。
心里恍恍惚惚,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了,只能接受了耶律清进宫听皇上宣判了的无情事实。照理是皇族人等犯罪要有南苑大王亲自来审判的,可是现在代理的南苑大王,并不合格。所以还得由皇上亲审。
耶律含石把紫嫣安排在了,靠近他自己院子的一个寂静的小院落里,那里人少清静。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搅到紫嫣。现在的北苑很热闹,包括萧素素在内,大宋的三公主,还有另外几个暖床的女人,这里简直不比后宫差到哪里去了。
“这里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任何一位王妃和夫人踏入一步。”耶律含石看似淡然,实则侍卫都知道,回到这里的大王,和外面的大王不一样的,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是他却可以出现不同的面孔。在这府上他是最温柔的男人,是女人们的主心骨。但是如果哪个女人惹火了他,便会不知不觉地凭空消失的。
耶律清直接被关进了大牢,并没有马上受到亲审。他知道自己起码要在大牢中度过十来天,皇上才会通过一道道的卡口前来亲审。现在只能在这阴暗潮湿的大牢中呆着了。他知道萧凡晚上肯定回来这里,所以耐心的坐在牢中守候着。再说了牢中大部分都是自己曾经的属下,他们不会亏待自己的。
果然在他进牢房才一柱香时间,就开始有往日的部属开始来探望他了。看来他那时候做人还不算真的严苛。他有些自嘲的笑容,漾在了脸上。
紫嫣知道名为照顾自己不被人打搅,实则是被耶律含石给关押在了这里。他说过对孕妇没有兴趣,他难道真的准备关自己一辈子不成。沐浴过后看着铜镜中略显苍白的脸,紫嫣无奈的抚摸着快要生产的小腹,希望孩子能忍到耶律清出狱的那一天。
他怎么样,她夫君到底会受到怎样的审判,她满心的担忧,可是却无人可诉。担忧在心头慢慢的凝聚成了一股郁闷之气,让她睡不安枕,食不之味。
“王妃,请恕在下不能放你进去。大王有过吩咐,不管哪位王妃和夫人都不得进入这间院子。”院门口的侍卫不知道拦住了哪位王妃,子嫣也懒得去看她们。不过她们的消息真灵通,她到了没多长时间,她们就开始寻上门来了。现在她没有心思应付那些无聊的人。
毕竟是连日了来一直在沙漠上行走,铁人也受不住了,何况一个即将临盆的妇人。紫嫣饭没吃,就在飘着幔帐的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月色清冷,照在地上银辉一片。床前的一抹高大的身影,伸手掀起了床前的粉色芙蓉帐。就那样痴了一般的紧紧凝视着床上那张,泛着苍白之色的玉脸上。半蹲着身子,就着月色,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她的心装入自己的心里似的,其实他明白,就算耶律清被斩首了,她一时之内也无法忘了他的。
更何况他明白皇上,既然在圣旨里言明不许动他一丝一毫,他又怎么会真有事呢。可是他就是无法承受她的漠视,她的嘲讽,她的轻视。
“紫嫣,紫嫣,你知道为了你,我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只要你接受我。”他轻柔的语音仿佛在哄婴儿一般,柔的仿佛经不起一丝的波折。
爱就像是一杯浓烈的酒,不会喝的人,醉得风不清东南西北,甚至把自己的心也喝醉了。此刻的他就是那个不会喝这杯爱的烈酒的人,他把自己的心弄得四分五裂。却一直渴望能把它拼凑整齐了。
轻轻为她掖好柔软的丝绸软被,示意丫鬟们把炉火弄暖和些,径自出了院子。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却终究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睡吧。”温柔的笑在他的唇边绽开来,带着嗜血的残酷。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拐了个弯,来到了连着长廊的院子里。“大王,真的是你。”萧素素笑得很假,但是脸上还是堆砌着那种虚伪的笑了。
“我想提醒你,最好不要去动小院里的女人。她不是你动得起的女人,后果怎么样,本王不想再重申。”说完,衣袖甩下一阵阴风,他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什么女人这么宝贝。”萧素素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她可以不去,但是不代表其他女人不会去。阴沉沉的笑意诡异的在她原本该是如花的容颜上绽放着,就像绝美的曼陀罗花,外表流淌着华丽而绝美的色彩,内心却是一片黑暗。
当冬日的阳光从雕花的窗格,爬满了桌上华丽多彩的丝绸服饰时,紫嫣微微一愣,揉着眼睛感觉到那么的不真实。
“夫人,王说了怕你寂寞,弄了些女红给你做。”穿着袍子的丫鬟,端着热水站在了跟前,准备为她梳妆打扮。
“夫人,这是大王特意命裁缝为你赶了一夜赶出来的冬衣。”门口有一个小丫鬟手捧着朱漆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几件冬日的服饰和一件纯白的貂皮斗篷。
让裁缝赶制一夜就是特意为自己赶制这些贵族的袍子,紫嫣简直怀疑耶律含石是个疯子,而且已经疯得不轻的人。她现在还是有丈夫的女人,他到底想做什么?把自己关押在这里,华服锦食的侍候着自己,她可不相信他对自己没有企图。
“昨晚睡得好吗?”耶律含石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满脸温暖的笑容。如果不是知道是个双面人,还真会被他此刻的温柔给迷惑了心神。
“不知道何为好,何为不好?”紫嫣淡淡的,原本并不想理他。可是看着他扎人眼睛的笑容,她忽然就想撕下他的那张伪装的笑脸。
“哎,紫嫣,你真会打击本王。本王可是惦记了你一晚,一晚都没睡好呢。”耶律含石脸上更加深了那个笑容。
“你让我恶心。”紫嫣侧身,不想与他碰触。这样一个耶律含石为何会与外面那个阴沉的耶律律含石有着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