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尽头就是一个亭子,而亭子四周用绛红色的帷幔围着。亭子里坐着一个气度非凡的男人,那男人优雅的品着上好的香茶。眼神却焦灼的不时飘向了帷幔的门。他在等等耶律含石把紫嫣带过来,他已经应允了耶律清好好照顾紫嫣。
耶律含石已经出去约摸一炷香时间了,可是还是不见紫嫣的身影。这不禁让他有点担忧,虽然他的表面并没有任何的着急之色,但是那双眼眸却一再的泄漏了此刻的心情。
点燃的薰香燃着漫漫的淡薄的烟雾,朝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香味。他的心情却越来越焦灼不安的,不等丫鬟为自己倒水,他自己执壶为自己续满了香茶。微微颤抖的手,把茶水溅在了华丽的袍子上,水痕慢慢淡开,成了浅浅的淡印。
已经两年多没见紫嫣了,他还记得她在灯光下,飞针走线的绣祭袍时的认真模样,还记得她聪慧的眨着眼睛,对他说话时的模样,还记得她明明很开心却装得很委屈的样子。他知道她无法忘记她,只是这一份纯真的感情,他深深地压抑在了心底。她知道紫嫣爱耶律清,所以才愿意一再的帮助他。他要看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幸福的漾满笑容。
紫嫣跟着耶律含石一路走来,看到了亭子中那个俊挺的身影,不是萧逸云还有谁。“萧大哥,真的是你。”从帷幔被风吹起的地方,紫嫣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逸云的身影。兴奋得朝里面走去,却被吹起的帷幔拌住,差点摔倒。吓得两个男人同时惊呼出口,又同时出手想要扶她。
耳中听到紫嫣含萧逸云为萧大哥,他忽然想起了两年多前关于妖孽的传说。原来他们早就认识,难怪萧逸云一定要把紫嫣接走。他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萧逸云看来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的,难怪来北苑要人要的那么的利落。
“紫嫣,你小心点,看看都快做娘亲了,还那么不小心的。”萧逸云嘴里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但是耶律含石却听出了他对紫嫣的关怀之意。那种近乎宠爱的话,轻易就从他的唇间吐了出来。
“萧大哥,你是来接我的是不是?”紫嫣有点着急,刚才还真的有点惊险,不过幸好有惊无险,否则真不敢想象后果。
“我可以带紫嫣离开了吗,北苑大王?”萧逸云的脸上满是惊喜,没注意耶律含石那极度痛苦的神情。
“可以,但是本王想知道,你准备把她带到哪里去?是牢房,还是你的府邸,抑或是南苑?”一股令人说不清的情绪,在空气中酝酿着,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胆寒的威力来。
“北苑大王你想多了。我是奉了皇后的口谕,让她进宫帮着绣东西的,皇后娘娘希望紫嫣能进宫为太子绣件长袍,过些时日就是迎春了。”萧逸云淡笑如清风拂面,却也直接倒出了这次的目的。
明知道萧逸云没有说真话,他也无可奈,只能放行。现在耶律清还在大牢,他无法夺取所有他的东西。
“紫嫣,知道为什么耶律清一定要回来吗?”萧逸云边走边观察紫嫣的反应。他知道耶律清是绝对不会对紫嫣说出他心里的打算的。
看着紫嫣缓缓地摇着头,“他不愿让你再受苦,他情愿回来领罪,也要让你过得幸福。”萧逸云没有跟紫嫣说,因为耶律清在大理受到的委屈,激发了他心底潜在的怒气,他要回来拾起自己的尊严,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在伤害她。
夜阑静,淡淡的飘动的流云遮住了微弱的寒星。为这静夜又增添了几分清冷。裹着白色貂皮斗篷的紫嫣,紧紧跟在了萧逸云的身后。今天萧逸云答应让她见见耶律清,她从一早上起,就在想着见到他的情景了。不知道他是否瘦了,是否憔悴了,早牢中是否能吃好。
牢门被狱卒打开,一声哐当,把紫嫣惊了一跳。里面盘坐着一个人,如豆的微光照在他依旧俊美的眉眼上。那眉眼在看到紫嫣进来时,露出了惊喜地表情,深幽的眸光灼灼生辉。
“紫嫣,紫嫣,真的是你。”耶律清站起身来,紧紧地把紫嫣搂紧了怀里。
“小心肚子。”紫嫣半侧在他依旧温暖的手臂里,轻轻地提醒道。
“都快生了吧。看我现在还在这大牢里,无法为你准备一切。”他略有些自责的说道,眼睛里不时地滚动着晶莹的热泪。
他不能告诉紫嫣,他明天就要接受皇上的亲审了。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有太多的人在暗中与他作对。以前让萧凡收集到的证据只能证明自己得确受了暗箭,但是却找不到人证。他就算能免了死罪,但是终究不知道会被流放到哪里去呢。更不能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及夺回失去的一切,那都要看明天亲审的结果,到底会有多少人站在自己这边,愿意为自己说话。何况当时他确实也是想着要去江南与紫嫣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的。
昨天皇上已经暗示过了,也许会再给他一次机会赎罪。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机会,听萧逸云提过最近两年南城的制瓷,出现了问题。而且又有暴民****出现。
“紫嫣,要相信你的夫君,不会有事的,”他的下巴轻轻的在紫嫣的秀发上厮磨着,感受她秀发上滑爽的感觉。
“我相信你,对了曾经我在大理救过一个男人,他给了我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紫嫣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那块金牌。“递给了耶律清。她认为扔了可惜,也许那人说的也不一定是哄她的。
“免死金牌。”借着灯光,耶律清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块金牌。这种金牌只有皇上才有。
“紫嫣,这是谁给你的?”他眼眸深处滚动着兴奋。有了这块金牌,任何人无法动他了。
“什么免死金牌,难道阿果,没有骗我?”看到耶律清眼里的兴奋之色。她忽然明白给她金牌人的身份之尊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