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萼叶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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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纠结的阮靥和苏丹青和水墨画和我之间的阶级感情(1)

“墨渊大人,是继承有吸血鬼十三个顶级部族贵胄血脉‘墨血’血统的唯一一人,也是吸血鬼贵族中‘最特别的存在’。人称‘黑金贵族’。”

听到阮靥这么说的时候,我愕然。

“镶金”血脉,那是吸血鬼贵族中的贵族,亦是吸血鬼部族中最不可冒犯的存在,而其中,尤以黑金贵族为尊。

虽然我一早就料到水墨画身份尊贵,但也没想到竟会尊贵到这个地步。然后,我注意到阮靥的用词。

唯一。

“作为黑金血统的墨血贵族,竟只剩水墨画一人?”

对于我的问题,阮靥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黑金血统本就尊贵,人丁稀少,更何况发生了那样的事,想必墨渊大人也是不愿轻易对人说的吧。”

我心底一窒,反射性的就抓紧阮靥的手。“水墨画……他怎么了?”

阮靥看我,然后眼睛里就慢慢的渐渐沁出笑来。“蚀颅,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宝贝,觉得谁要是拥有了你,那将是如何的幸福。虽然以着墨渊大人的个性和家世挑上你有点奇怪,但是我却觉得,他才是赚到了的那个。”

“……啥?”我听了半晌,没明白阮靥的意思,但她却转过头不再说这个,而是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来,点上。

阮靥本生的极美,虽然我觉得抽烟不好,但是看着那淡淡的烟雾从她迷人的侧脸上飘过,竟莫名的生出一种赞叹的感觉——到底,人若美了,做什么都好看呢。

“墨渊大人的父亲,本是吸血鬼正规军的最高元帅,传说他的美貌稠于深海,灿若星辰。见过的人都说,除了居于吸血鬼庄园深处的那些神秘居民之外,他想必便是天下最美的人了。傲人的美貌和绝对的权力相叠加之后,本应该给他一个完美的人生。可是这样的人生,却遭遇了一场太过惨烈的爱情。”轻轻的吐出一口烟,阮靥抖掉了一些烟灰。

我老老实实的端坐着,心脏纠结在一起,一个字都不想漏掉。

“那位最高元帅爱上的人,是犯下‘逆血’之罪的囚徒——你懂吧,所谓‘逆血’之罪,便是指屠杀同类之人。那罪名严重到要处以极刑。”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陡然一震——是啊,“逆血”之罪,那是我们吸血鬼族内最严重的罪行了。可是当年当我犯下这罪行的时候,却不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么?难道因为我这血骑的血统?

虽然对阮靥的话有些惊疑,但是我却没有做声,我不想打断她。

“谁也不知道那个爱情故事是怎么开始的,总之那位元帅大人先是摒弃了所有与那名犯人私奔,接着又冲回‘荒野’独闯正规军禁地,盗出了他曾经归还的那枚只有在战争爆发之际才能使用的元帅印章。然后利用这枚印章,换回了据说危在旦夕的那个女人的性命——但是后来,据说是被骗了。那女人似乎是有喜欢的男人,与那位元帅大人的交往,只不过是一种忠于性命的交换,她要那印章似乎也是为了救那个她真正所爱的男人。后来过了不久,元帅大人便带着那枚印章回到了‘荒野’,他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未曾满月的孩子。”

阮靥弹了弹烟灰,口中吐出一口烟来。“那便是后来的墨渊大人。”

“那时候因为墨渊大人的母亲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曾被人一度怀疑过血统的纯净度,后来元帅大人逼不得已在全族的面前割了墨渊大人的血脉放血验证,方才明了了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份。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割,让黑金一族上下莫不愕然惊呼,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血统这么纯正的婴孩。‘镶金’血统的孩子们,本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里血液的颜色才会慢慢的归于浓重,但是这个孩子方才出生没多久,血液里的黑色便已经重如浓墨,血的气味也是没有来的腥香肆意,有种格外甘冽清澈的质感。于是他们这才认可这孩子黑金血统的身份,并将他奉若神明。也因了如此,他们也方才原谅了元帅大人的背叛。但元帅大人却并不肯再做元帅了,从那以后,他便每天呆在府邸里陪着墨渊大人,然后没日没夜的弹着钢琴,唱着那首歌……便是那首《Waiting in the weeds》。”

我恍然,想起那时水墨画的神色,心中不由得痛了起来。“那,后来呢,后来水墨画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阮靥吸了一大口烟,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屠杀,听说是。”

“墨渊大人的母亲不晓得是使了什么手段灭了元帅大人全族。除了元帅大人本人和墨渊大人,黑金贵族的全体成员,墨氏血统的全部继承人,一个不剩全部身亡。”

我愕然,手脚冰凉。“为、为什么?”

“……全世界的吸血鬼都想知道为什么。”阮靥叹息一声,揉了揉太阳穴。“据说那位元帅大人在堆积成山的尸堆上泣血悲吼,然后徒手寻到墨渊大人的母亲,亲手斩下她的头颅带回墨家土地。传说元帅大人在墨氏墓群前扶碑而泣,最后因悲恸入骨而气绝身亡……那个时候,墨渊大人才十二岁。”

我默然。

从来都不知道,水墨画也居然经历过这样残忍的事情。他总是那么美好,那么强大,让我迷蒙间就忘了,越是强大的人,心也就越柔软。

“这些事情,水墨画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虽然听阮靥的意思,这件事情在“荒野”是人尽皆知的,但不知怎么,听这些事情从阮靥的口中说出,让我格外的不舒服。

这样的情绪的一来,我的心里更加空洞了。

吸血鬼正规军和吸血鬼猎人的碰面刚刚结束,水墨画便交待阮靥送我回来,然后便人影都不见了。

之前还防我跑路防得跟什么似的,阮靥一来,居然就这么放心的跑出去和别人玩了。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水墨画可能和阮靥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关系,我就感到由衷的抗拒和焦躁。

现在,卿尧正坐在阳台上画画,戴着耳机,对着画架,稚嫩的面颊上泪流满面。我隔着窗户看着,知道他又在听那首歌了。

阮靥开始吸第二支烟。

“映水是在我们和你刚分开的时候认识那个人类的。我只见过那个人类一次。……映水带我去见他,然而才刚刚到那个人的宅邸,还没等打到照面,他就仿佛只看到映水一样从我身边把她拉走,然后拉入怀中强吻……啊啊,真是个卑劣的人类男人。”

“小靥,你……”听着她讲这句话的口吻,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个惆怅满怀的样子,简直就好像是……“小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那种东西,我已经有了几千年了。”阮靥颇为自嘲的笑了一下。“只是我天生命苦,目前还处于暗恋的阶段。”

我不禁有点心酸。“那个人……是谁?”

阮靥吐出一个不很圆的眼圈。“……我打不过的人。”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纠缠着我的心脏,让它痛苦得喘不过气来……我靠,为什么?

……好吧,我承认。在我所认知的范围内,阮靥打不过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水墨画,一个苏丹青。但是阮靥既然都逃了苏丹青的婚,就足以证明她喜欢的人不是他。那么她真正喜欢的人,也就昭然若揭了。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阮靥居然会喜欢水墨画,我的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抽着疼。

“这么含蓄的暗恋,可真不像是你的风格。我一直都以为如果你看上哪个男人的话,会直接把他绑回家。”挥手甩甩自己混乱的情绪,我开口,但也立刻被自己那酸溜溜的口气吓了一跳。

“我是想这么干来着,”阮靥面无表情的喃喃,“可我打不过他,他绑我还差不多。”

我有点尴尬,阮靥扫了我一眼,然后就用最简单的叙述方式,对我陈述了她的暗恋全过程。

“其实是个挺蠢的故事——我与他分别掌管东西脉络上的两大军区。虽然成长环境类似,却是个性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本来‘荒野’的军区之间就多有来往,所以我经常会遇见他,虽然他可能从来都没注意过我。”换了个姿势坐着,阮靥面对着我。

军区?水墨画什么时候变成军人了?我诧异。

不过回头想想,我对于水墨画的了解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他和苏丹青那熟稔的架势,他是军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更加的不舒服了。水墨画这家伙,居然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充满怨气的盯着阮靥,却又忍不住讪讪的问:“那……你有多喜欢他?见到他的时候,会心跳么?”

“如果我的心不跳了,那我不就挂了。”阮靥横了我一眼。“不过看到他的时候,我并不会心跳加速。相反的,只要看到他,我就觉得整颗心都安静下来。为了跟上他的脚步,我拼命的锻炼自己,以至于后来锻炼过了头,把自己练得比男人都强。”

“但是还好,总算没强过他。”我接了一句,本以为这样挺好,但是阮靥却再次斜了我一眼。“一点都不好,要是强过他了,我就可以直接绑人了。”

我无语。但是阮靥接下来的表情却缓和了许多。

“……我会很经常的想他。虽然会很平常的见面,但是因为每次都不能好好的说话,所以在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疯狂的想他。而在我想他的时候,就会唱那首歌……《Waiting in the weeds》。”阮靥脸上有一种悲伤划过,苍白的,很显眼。

阮靥的苦笑让我觉得很心疼。“那,你就没想过要对他表白么?或者,暗示你喜欢他之类的?”

“开玩笑,那么丢脸的事我怎么做得出,还不如直接绑了他来得干脆——就算绑不了他,让他绑了我也行。”

“……小靥,你就不能忘了要绑了他这件事么。”

“是你先提起来的。”

“……我错了。”

看着我一脸黑线的表情,阮靥突然的笑了,然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就有那么搞笑的事情——那一年,十三大军区的上一辈们好像发了神经一般的说要给自己的孩子们抽签配对决定婚约对象,于是上帝就跟我开了一个近乎于致命的玩笑。”

“啊?”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茫然,心里也同时咯噔一下。

阮靥垂下眼眸,再叹。“因为那时候,当我略带着点无奈的摊开手上那张写着13的纸条的时候,那个我暗恋着的有着寂静秋天般表情的男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然后把手上的号码翻给我看——竟然,也是13。当时那一刻我的感觉,总有点难以形容。一直到后来看着他手上的那枚和我成对的订婚戒指,我都觉得一切只是幻觉……”

“等等!”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开始转不过弯来了。“你暗恋的人——是你的未婚夫?也就是……苏丹青?”

“啊?”阮靥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那又怎么了?”

“啊!——”我抱着脑袋狂叫一声。“你不是喜欢水墨画么?!”

“……啊?”阮靥的表情扭曲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水墨画在前,苏丹青在后,两个人的表情都相当扭曲。

我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干笑了两声。但水墨画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我,他探过身掐着我的脸,眉毛好看地皱起来。“死丫头……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