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大汉绝恋:黄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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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我又不敢将阿琅扔下,便叫她去盯着,国师醒了就请过来。

阿琅忽然拉住我的双手放进被褥里,贴着他的胸口,我暖暖的笑着:“我不冷。”

他摇摇头,又稍微用力拉了一把,我才明白他是想让我上床休息。我应道:“好,我去关了门再加点炭。”

我也侧身躺着,就与他面对面。他真诚疲惫的面容忽然让我很舍不得睡,希望永远可以这样相对,一千年、两千年,化成白骨、化成灰。

也许是太累了,感觉睡了很长时间,肚子饿了才醒来,身边空空如也。他去哪儿了?我惊得坐起来大叫:“阿琅!”

他从侧边的屏风后走出来,嘘了声,怀里正抱着孩子。我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下床去扶着他:“你怎么就起来乱跑?叫我抱孩子给你看就行了。”

“刚才净弘来过了,说我没大碍,只是背上按时抹上药就好了。”他元气还没恢复,孩子忽然哭起来,我接过来说,“你上床歇着,瑄儿许是饿了。”

“容瑄,真是好名字。”他在床沿坐下,睨着我解开衣襟给瑄儿喂奶,脸上浮现一丝暧昧的笑,伸手就搂我,我啐道,“不正经!”转身不让他看。

他吭哧吭哧笑起来了,我却红了脸。

为了避免丽华在这出意外,刘秀还是安排人护送她先回老家新野。我送她时瞥见郭圣通高高隆起的肚子,忽然想起班羡容也差不多快生产了,虽然阿琅对她不上心,可总是得负责任。我抑制住心里的醋意问了句:“班姑娘可好?”

阿琅面色稍变,答道:“我把她送回去了。”

兵荒马乱的让她长途跋涉回洛阳?他还真不懂怜香惜玉,我也不知心里何种滋味,轻轻埋怨道:“她临产在即,你怎能放心?”

阿琅有些诧异问道:“什么临产在即?”

我也意外看着他问:“她不是有身孕了么?算算日子差不多该生了!你怎么也不管人家?”

阿琅更惊讶了,“我为何要管她?是你非把她塞给我,我可不愿意要!”

我轻轻拍着瑄儿入睡的手蓦然停在空中,“什么意思?”

阿琅有几分生气,眼也不抬忿忿道:“当时你为了跟净弘……非要把她塞给我,可我从没要过她!她有身孕?我可不知,别胡乱安在我头上!”

一时间浑身血液冰凉,难道,这都是被刻意安排的么?我声音颤抖问道:“我看见她在你房中梳妆的,是班羡容与你说我让她陪你么?”

阿琅察觉到了我的神色异常,警觉起来,“难道……她在撒谎?她何时在我房中,我怎不知?我嫌她整日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便教人把她送走了,不然也好抓她问个明白!”

她在跟阿琅说谎,而向我撒谎的人,是净弘!他挑拨我们,而且近乎成功了!若不是这场火,恐怕我已经随他走了!不能由他玩弄我于股掌之中!我怒火中烧,朝净弘的处所跑去,阿琅没来得及拉住我,便赶紧披了衣服跟上来。

净弘的院子空明冷清,就像被冻起来的冰雕,毫无生机。我直接朝他书房冲了进去,却见满目狼藉,书简、笔墨、酒瓶都显得愁苦悲戚,像被虐待过一样散落在地上。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若是外人见了还以为遭贼了。

趴在案上的净弘憔悴不堪,微微抬起头瞟了我一眼,声音沙哑道:“你是来找我算账的罢?”说完,苦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我跟前,我不由得往后退两步,他笑的更厉害了。

“小雅,雪儿……你要恨我,我不能让你对我失去感觉,如果不能对我笑,那就哭吧?是我故意拆散你们,是我故意让他认为你和我有私!可他也不信任你不是么?”他眼睛布满血丝,剧烈咳嗽起来,一种恐惧无端涌上我的心头,如果一切都过去了,那我还来找他做什么?我应该走了,和阿琅一起远走高飞!

我转身迈出门槛,临了回头说了句:“我叫王苋。”

阿琅刚过了拱门,我跑去扶着他,“我们走。”他深深往院子里望了一眼,随我慢步离去。

我替阿琅换药,他紧皱着眉自责道:“因为我对你不信任,差点失去你……苋儿、我忽然感谢纵火的人,不然,就真的失去你了!”

我想起来也有些生气,板着脸冷冰冰说道:“我太心软了,不能就这么原谅你!”说着,手上下重了点力气,他咬紧牙关,额上都冒了几颗汗珠。我又气呼呼地给他灌了碗汤药,想着怀胎十月、分娩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阿琅想伸手拉我,我却躲开了,他笑道:“那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可别气坏了自己。”

我气哼哼瞪了他一眼,“能罚你代替我生孩子吗?”

他面露难过之色,万般后悔,“谁让我当时鬼迷心窍……连我们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都没陪着你们、我……”

说来也奇怪,他怎么非要认死理,觉得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呢?他又接着说:“我想起你在国师府的时候,颈上的吻痕……还有我出战在外,班姑娘说你常在净弘那留宿。还有那次,班姑娘引我过去,我看见你躺在他床上……现在看来,都是被刻意安排的,我太愚钝,若找你当面问清楚,也不会弄到这地步。”

细细想来,净弘的心思太深了,早摸清楚了阿琅的性格,安排这些小计谋滴水不漏。那班羡容为何听他摆布?我语带醋意问道:“那班羡容跟在你身边大半年,你都没碰一下?”

伤口包扎好了,他穿上亵衣,似是凝思想了想,慢条斯理说:“我倒是想,可下不去手,那小姑娘双十年华,我若占她便宜,岂不是老牛吃嫩草?要找女人……也得找你这样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说着,他手指在我脸上轻佻地抚了一下,我又气又笑,挡开他的手,嗔道:“谁是半老徐娘?我还风华正茂呢!你才是糟老头子!”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白了他一眼,“别转移话题,我可不能这么快原谅你!自己偷偷躲在武馆里十年,让我孤苦无依,看我笑话。”

“是为夫的错,夫人请说,如何惩罚?”

我眼珠子转了转,轻轻一笑,趴在他耳边悄声说:“罚你在下一个孩子出世之前,都不准碰我!”

他脑子大概转晕了,懵懂点点头,喃喃自语道:“下一个孩子?何时才有下一个孩子……我不能碰你,怎会有下一个孩子呢?苋儿……”

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跑出门了,满脸都洋溢着笑容,冬日暖阳款款洒下,荷塘上一片粼光闪闪,今年还没下雪呢。

阿琅的身体还未恢复,看来过年之前我们走不了了。他疲倦地窝在榻上,看我逗瑄儿玩耍,眼里满含爱意。也许这一次伤势很严重,往日的精神抖擞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洛阳已经被赤眉军占领,争夺长安之战迫在眉睫。师威武馆剩的一门孤寡老弱,都迁到冷园躲避战乱。阿琅也很想回去,双亲年迈,经不起折腾了,可是自己却力不从心。净弘都不见踪影,我也不想主动去找他,便请了别的大夫给阿琅诊治,却觉得他的精神头每况日下。

哄完瑄儿入睡,阿琅也跟着睡着了,憨憨的表情一脸安详,就像瑄儿一样。也不知是不是母爱作祟,我像抱瑄儿一样将他搂进怀里,虽然我的怀抱很小,但是却足够给他温暖了。

清早被一阵喧闹吵醒,我仔细听才发觉是丽华的声音,正“砰砰”使劲敲门。她怎么回来了?我忙披了外衣下床去开门,丽华正风尘仆仆地拖着班羡容!她不顾我惊讶的表情,直接进了屋子,嘴里念着:“真真气人,她哪里有身孕?我把她揪回来给你看的,姐姐,王将军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别被外人挑拨了去!”

班羡容依然是一副淡定的表情,眼睛深不见底。她看着内阁里床上熟睡的阿琅,轻声道:“他嗜睡么?”

丽华没好气说了句,“干卿何事?”

我叫她别动怒,赶路也累了不如先去歇会。丽华想了想,握住我的手点点头。

班羡容随手拿起小薰笼,揣在怀里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夫人,我一直被人摆布,逼不得已。”她又挽起衣袖,雪白的手臂上赫然有一点红色的守宫砂,笑着对我说:“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男人,对你一心一意,任我年轻美貌也无法打动他。我希望你们幸福……”

我心中感动,正欲答话,她又曼声补上一句:“如果他还能活下去的话。”

我脑子被雷击了般一片空白!什么意思?如果他还能活下去的话……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