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婵公主?”寒星愣愣地看着雪兔,随口念了一声,心中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也越来越感到自己遗忘了很多事情。
看着雪兔始终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寒星不由地好笑了起来:“你若早些说出来,我也不必吓唬你了。”接着,她生起好奇心,又问道:“那青婵公主与殷王是什么关系?”
雪兔暗自琢磨了一会,勉强回道:“青婵公主是殷王的妹妹。”
“妹妹?”寒星又是好奇地念了一声,尔后双手托腮,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呈现一副回想的神态。此刻,她有强烈的感觉,青婵、妹妹这四个字她曾听人提起过,那是一种面对面的印象,但记忆太模糊,潜隐在深处,不得真相。
“她是我最心爱的妹妹,你却把她送进了地牢。所以,我要好好招待你。”在寒星努力的回想中,耳边若有若无地想起了这样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股阴寒的味道。
寒星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面现惊色,胸前的起伏也变得急促。她不无恐惧,而从恐惧中,隐约觉得那说话的人很可能是殷王,那话里提到的妹妹就是殷王的妹妹青婵公主,如此一想,寒星有些明白了,为何她天生就是殷王的女奴,想必是在她做杀手的时候,抓住了殷王的妹妹,将她送进了地牢,故而受到了殷王的报复,而所受的报复就是永世为奴。
“混蛋!”突然,寒星激愤地叫了一声,同时站了起来,美目圆睁着,已然是怒不可遏的样子,接着她冷笑道:“混蛋!为妹妹报仇,让我做他永世的奴隶,真不愧是温柔的哥哥。”她猜出了自己为奴的真相,但前世那场被南殷冰华杀死的画面依然封存在记忆深处,依然没有觉察到殷王就是那个被她称为寒冰的男人。
雪兔好不惊恐,意识到自己的话将寒星的记忆牵引了出来,犯下了大错。它紧张地注视着她,问:“寒星,你想起了什么?”
此时此刻,寒星无比愤怒,胸中抑郁难平,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殷王。她感到陆千月没有说错,那个男人是最邪恶的男人,是恶魔中的恶魔,为了替自己的妹妹报仇,竟这样毁掉她,比直接杀死她要残酷得多。
“那个青婵公主还活着吗?”寒星怒声问道,但眼睛并不对着雪兔,而是盯着桌面,目露寒光。
雪兔不无胆怯,身体出现了微微的颤抖,但还是弱声回答了寒星的问话,说道:“还活着,住在宫里。”
寒星冷笑起来,秀美的面庞浮现杀气,而渐渐地,她的笑变得苦涩、无奈,继而是痛苦,最后伏在石桌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混蛋!他的妹妹好好活着,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里来?为什么要拆散我和枫?我要回去,我要和枫在一起,我不要做他的女奴……”
雪兔看着寒星痛哭的样子,眼里也泛起了泪光。它知道她的身世,虽然不多,但足以令它同情,可此时,却是无从安抚。
就在寒星哭得动情时,她的身后出现了南殷暮容。“为什么要哭?”南殷暮容的脸上没有微笑,带着疑色问过来。
寒星抬起头,一边抽泣一边抹泪,不想让南殷暮容看到她以泪洗面的样子。而在她作出这些动作的时候,南殷暮容已经坐到了她的对面,定睛看过来,将她梨花带雨的姿容尽收眼底。
“告诉我,为什么要哭?”南殷暮容带着很浅的笑容问道,清秀的面容依然温和,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透出一种神秘的感觉,只是那么隐含的一点,便令他的气质转变,在长发飘逸间优雅而又显至尊之态。
寒星抹着泪的手停止了,为对面的南殷暮容所震惊,而在眼光停滞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南殷冰华,是同一种的优雅,及至尊的气质。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南殷暮容又笑着问过来,在这言语之际,悄然收敛了神秘的气势。
寒星恢复了神态,但脸上的湿痕一时还抹不净。她不敢正视南殷暮容,低头回道:“觉得自己好凄凉,就忍不住哭了……”她不想说出真相,感到自己的身世太复杂,模糊不清,也唯恐那个叫寒冰的男人知道了自己女奴的身份,而这样的潜意识,她完全没有察觉。
南殷暮容淡然一笑,依旧清爽如风,说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寒星莞尔一笑,笑脸犹如雨后的梨花更加清艳脱俗,秀丽不可方物,直看得对面的南殷暮容也露出了赏悦的目光。
雪兔一直忐忑不安,安静地呆在一旁,丝毫不敢插话,当它看到南殷暮容显出异样的气势时,不由地浑身哆嗦了一下,而在他的面前,它始终是恭敬而又小心,唯恐触怒。
当眼光转回那本书上时,寒星不由地想起了心中的疑问,于是指着翻开的那一页,好奇地问南殷暮容:“为何没有殷族先王退位的记载?他还活着吗?”
南殷暮容微微一笑,回道:“此事就由后人去写吧,谁知道就由谁来写。”
雪兔专注地看着南殷暮容,眼中含着敬畏,这时,南殷暮容朝着它看过来,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而这一笑,顿令雪兔又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一阵僵硬。它懂得,那一笑是何含义,便缩着身子,低下头,现出诚惶诚恐的姿态。
寒星毫不察觉这一幕,继续向南殷暮容询问那书里的不解,而在言谈间,她暂时忘却了先前的痛若,将其沉淀在心里。
当又一个诡媚的夜晚来临时,旗蝠营附近的那块荒地上出现了几个鬼鬼崇崇的黑影,径直蹿到了那座刻着寒星名字的坟墓前。随后,他们用随身携带的铁器刨开了坟墓,将土里的棺材抬了出来,紧接着,他们又将刨开的土合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最后,这几个黑影抬着那棺材匆忙而去。
夜色下,那座坟墓在被第二次掘开后,已失去了原有的平整,留下了被刨过的痕迹,彻底得变成了一座空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