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后,寒星一直不言不语,坐在草地上,看着洞中的溪涧发呆。雪兔呆在一旁,也陪着她一道发呆。
南殷暮容表情平淡,只是作为旁观者,并不询问,似乎漠不关心,又似乎一切了然。
寒星很痛苦,内心受到了自己施加的创伤,她感到自己不贞不洁,背叛了枫,无颜面对他,更想把南殷冰华抹得一干二净,但怎么也抹不掉,那诱人的气息却是萦绕不散。
接下来的时间里,寒星为了分散心事,请求南殷暮容给她安排更多的训练,越辛苦越好,甚至是惩罚性的。南殷暮容会意,淡淡一笑后,给了寒星一把宝剑,开始传授她剑术。寒星欣然收下宝剑,专心练起剑来,此后,山洞里便常常想起清悦的剑声。
在寒星练剑的时候,南殷暮容出了山洞,来到了洞外的一处风景,那里有一棵高大的古树,葱郁的树荫下站着一个威挺的男人,与古树雄劲的气势十分融合。
南殷暮容轻轻一笑后,缓缓走上前去,还未靠近,树下的男人便转过身,主动迎了上来,恭敬地叫道:“父亲。”
这个男人就是南殷冰华,他所称呼的父亲就是南殷暮容,而两个人看上去却是相近的年龄。仔细看来,这父子间确有几分相似的至尊气质。这就是此前寒星在看到南殷暮容的时候,好似看到了南殷冰华的原因所在。
南殷暮容面容清雅,气质淡定,一头青丝,飘逸若仙,身上没有一点沧桑和衰老的痕迹,倒是恰好的年轻,与南殷冰华好似兄弟。
“你怎样对她了?”一见面,南殷暮日便径直问道。
南殷冰华在南殷暮容的面前十分恭敬,虽傲气犹显,但眼神和语气显得柔和,他回道:“曾经杀了她,现在……”
南殷冰华止住了心声,一抹忧郁浅浅地印上了低垂的眼帘。南殷暮容看到这一幕,笑问:“喜欢她?”
南殷冰华抬起双眼,又是那种冷中有柔,柔中有冷的神采,墨绿的幽光美得不可言喻。而他那眼里所包含的东西一样没有逃过南殷暮雪的洞察,一眼就看了出来,只见南殷暮容又说道:“如此看来,你确实喜欢上了她。”
南殷冰华没有言语,在父亲的面前默认了这一事实,这时,南殷暮容的脸色陡然变得严肃,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放弃她!解除她身上的奴印,让她自由,让她离开你的世界。”
南殷冰华明白这一席话,面对南殷暮容不言不语,眼里含着朦胧的痛楚。显然,父亲想阻止他陷入情感的纠葛,想必已预料寒星会牵制他,影响他,担心寒星成为他霸业上的阻碍。可是,放弃这二字,他能做到吗?
“你必须做到!”南殷暮容又一次厉声说道,此时,他那清秀的面容透出了十分的威严,坚决的语气不容置疑,俨然王者之势。
南殷冰华依然不回应,面对着南殷暮容,内心在矛盾中挣扎,因为就连他自己也给不了确定的答案。
南殷暮容将南殷冰华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露出了责备的眼神,并进一步逼迫,说道:“你可以要其他任何女人,唯独不能选择她,如果你放下不,我就杀了他,如此也就一了百了。”
“父亲!”南殷冰华惊心地叫了一声,眼中分明流露着恐惧,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神情。
南殷暮容秀气而又霸气,冷冷一笑:“你真的爱上她了。”紧接着又说:“我可以不杀她,但你要做到不再陷进去,到此为止,回去后,建立一个庞大的后宫,让其他的女人去占有你的心。”
南殷冰华深深地沉默了,转身避开了南殷暮容的视线,而他的视线第一次呈现茫然。良久后,南殷冰华的眼神变回了从前的冷邪,面上浮现霸气,以十分自信的口气说:“我知道怎么做,父亲不必再费心。”说完,以一副冷傲不羁的神态从南殷暮容的面前掠过,向着山林的另一边走去。
南殷暮容毫无笑容,两道严厉的目光直视着南殷冰华的背影,口中轻声念道:“冰华,如果我杀了那个女人,你会怎样?”
这样的问题,即使是高深的南殷暮容也无法得出答案,他很清楚,南殷冰华拥有最为不羁和狂野的个性,即使身为父亲的他也难以驾驭。这个时候,南殷暮容突然想到了陆千月,陆千月是他的另一个儿子,风流不羁,同样个性狂野,兴许,他可以从南殷冰华的世界里带走寒星。
想到这一主意,南殷暮容的面上泛起微微的得意,一笑后,又是悠然闲逸的姿态。
回到山洞里时,南殷暮容看到了吃惊的一幕,只见寒星耷拉着头坐在草地上,一只手的腕口正流着血,宝剑搁在一旁,上面还带着鲜红的血迹,雪兔则在一旁急得左右乱跳。
尽管南殷暮容面上显得不慌不忙,但眼神有些惊异,走上前后,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寒星抬起头,露出美丽而痛苦的脸,低声回道:“我不是在自杀,我只想惩罚自己。”
南殷暮容皱起了眉,接着坐在了寒星的身旁,伸手想去拿她那只受伤的手,没想到,寒星避开了,倔强地说道:“不要替我医治,我愿意这样。”
“这是何苦呢?你这样虐待自己并没有好处。”南殷暮容漠然一笑,说道,并试图再去拿寒星的手,他看到,她流了很多血,面色已显苍白。
寒星继续拒绝,黯然地说道:“我做了对不起枫的事情,应该受到惩罚。”
南殷暮容眼光一闪,两道隽秀的浓眉微微舒展,问:“你怎样对不起枫?”
“我……我……”寒星支吾着,似乎难以确定自己的心意,对于那份混沌的感情既憎恨又难弃,结果变成了一种煎熬。
“如果你感到不能爱,就不要去爱,那样你会很轻松,更不会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南殷暮容看出端倪,带着柔和的声音劝慰寒星,将她引向另一方向:“有些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就要懂得放弃,作出正确的选择后,你一定会很快乐。”
寒星听着南殷暮容讲出的这一串道理,有些半知半解,感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越来越神秘,仿佛自己心里想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面对寒星疑惑的表情,南殷暮容继续给她惊奇,说道:“明日下山,为师带你去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