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住这样的地方吗?”少女一进房便惊声问道。
寒星微笑着简单回应:“是的。”
少女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扫视了一遍屋子后,噘着嘴埋怨了一句:“怎么住这样的地方,太辛苦了,先王他……”
少女的怨声很小,寒星听得不太清楚,见她口中嘀咕,便走上前,问了过去:“你在说什么?”
少女即刻面朝过来,摇着头说道:“没什么。”接着,她盯着寒星,眨着眼睛,扮着可爱而又可怜的样子说:“虽然你这里很破旧,可也算是一个落脚的地方,姐姐就收留我吧。”
寒星又是诧异,怎么冒出这么一个小妹妹?遂问:“为何想留在这里?难道你无家可归吗?”
少女扑闪着眼睛,俏皮地回道:“我来天都投奔亲戚,结果迷了路,落得无依无靠,幸好遇见了姐姐。”
寒星心想,这地方虽破旧,倒也是遮风蔽雨的地方,可能否留下来,却是要看老太婆的意思,于是,她说道:“这是我师父的屋子,待她回来后,我与她说说。”
“师父?”少女很惊奇地念了一声,尔后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了四周。
这妙龄少女就是被南殷冰华变了身的雪兔,她见四周如此破旧,心里好生埋怨,听寒星说到师父,更是觉得先王的行为太奇怪,竟然选择这样脏乱的地方息身,实在不像一代君王的所为,更何况,这样的安排实在委屈了作为他弟子的寒星。
“先王果然对寒星不善,王的担心一点也不多余。”雪兔眼里瞧着四周,心里暗自嘀咕,同时想,若是让王知道寒星受这般待遇,定会心疼的。
这一时刻,那老太婆已是来到了一座幽静的楼阁,这里不见其他人影,晨曦中只站着一个白衣男子,悠然闲逸的身姿犹似仙风道骨。
还未走到近前,老太婆便对着那男子的背影怨声道:“真不公平,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却成了老太婆。”
听到这声苍老的埋怨,那个白衣男子转过了身,带着一抹轻柔的笑看过来,他就是,寒星苦苦寻找的师父南殷暮容。
“如果你愿意,不也是这样吗?”南殷暮容笑着说,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态。
老太婆一边走着,一边拍着皱巴巴的脸,说道:“我这张老脸挺不错,省了不少的麻烦。”
走到近前后,老太婆对着南殷冰华好生看了一番,啧啧道:“你还是这么年轻美貌,一点也没有变,我这颗已经死了的心又被你复活了。”
南殷暮容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了淡淡的暧昧,问道:“难道你不愿为我复活吗?”
老太婆听到这样的话,笑容变得浅浅,随后避开南殷暮容的眼光,看向楼外,现出一份惆怅,低沉而沙哑地说道:“这么多年,我一样在修炼,一直在等着。”
南殷暮容的神情变得凝重,望着老太婆的侧面沉默不语。这时,老太婆注意到了他的眼光,自嘲道:“别看我这张老脸,你会恶心的,我可不想你讨厌我。”
南殷暮容毫不介意,依然凝视着老太婆,笑得俊雅,温情荡漾。“你也一点没变。”他突然说道,一双深邃的眼眸流露出喜爱之情。
老太婆苦笑了一声,接着说起了另一个话题,问:“如今,你的陡弟也成了我的陡弟,想不管都不成。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利用她?”
南殷暮容淡然一笑,说道:“你不用紧张,我无心害她,不过是成全一桩美事罢了。”
老太婆顿感疑惑,继续问:“只是这么简单吗?”接着不可置信地说道:“我可是最了解你,冷酷的男人,即使是最心爱的女人也可以放弃,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陡弟。”
“你真的了解我吗?”南殷暮容并不正面回答,反问间含而不露。
老太婆语塞了,适才的自信消逝了一半,没错,面前的男人有谁真正了解呢?
“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其他的事情无须考虑。”这时,南殷暮容正色说道,轻柔的声音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你照顾她,我完全放心,这个人情我记着。”
老太婆无奈地笑了笑,应道:“遵命,我的陛下。”
这个时候,以少女身份出现的雪兔正在怂恿寒星离开那个破屋子。只听她说道:“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我想请姐姐帮我一同寻找亲戚,这样也就不会麻烦你和你的师父了。”
雪兔还未得知寒星已拜了另一个师父,以为寒星所说的师父是南殷暮容,而趁着南殷暮容还未出现时,她故意编了一个理由,想骗寒星离开,这也是她前来的使命。
寒星没有识出眼前的少女就是雪兔,而对这样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她虽有疑惑,但感觉亲切,再者,她也是漂泊之身,遂十分理解少女想要找到归宿的心情,于是,她想了一想,便爽快地答应了。
雪兔兴奋不已,拉过寒星的手乐道:“姐姐最好了。”说着,急不可耐地向外走。寒星无奈地一笑,随着她的牵引走出了屋子,
来到屋外,寒星方知天色已明,这时,她想到了南殷暮容,心中顿生埋怨,可敬的师父,说是带她出来长见识,没想到却是将她莫名地遗弃了,她还能相信他吗?
出来后,雪兔见寒星一脸的怨色,便关心地问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寒星苦笑,对着雪兔说:“这世上没有令我开心的事情。”紧接着,又冲着雪兔勉强欢笑:“走吧,但愿你能找到亲人。”此话一出,她的心好生酸楚,枫的身影即刻浮现。而那个曾与之亲密无间的男人,她将他藏在深处,不敢去碰触。
出了屋子,便是一条僻静脏乱的街道,道上不见其他人影,只有阴凉的风刮来刮去,呼呼作响。寒星和雪兔踏上这条道后,并肩疾行,想尽快走出去,因为她们均感觉到了,周围潜有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