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殷冰华在空旷的原野上停留了好久,任风肆意吹拂,任心肆意悲凉。
不能见寒星,南殷冰华感到不能抑制,但他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耐心等待寒星的选择。他来到了旷野,远离繁华和喧嚣,试图让狂野的心宁静下来,而在宁静的时刻,思念却更深。
“我算什么强大,算什么王者!”南殷冰华狠狠地嘲笑自己。
从不怀疑自己的南殷冰华在这一刻怀疑了,他可以横扫千军万马,但却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自身亦是在情感的漩涡里不能自拔,何以堪称最强的男人?
但为了寒星,南殷冰华宁愿不能自拔,他就要那样的女人,所有的粉黛都不及她丝毫,若失去,他的心便会永久地沉入黑暗。
“寒星!”南殷冰华仰天大叫了一声,嘹亮的声音响彻那一片天际。
紧接着,南殷冰华又策马飞驰起来,如红色的闪电穿越在旷野之上。“一定要回来!”呼唤在他的内心震颤。
这一边,在消失了一些日子后,陆千月终于出现在了七封镇的旗蝠营,白沼黑泽看到他,惊喜得不知如何说话了,最后,还是在陆千月的提问下才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起来。
陆千月重新返回恶名的强盗军,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想在隐身之前安置他的手下。他早已料定寒星的选择,那是他不能接受的,遂暗里决定了,不管寒星是否愿意,他要陪着她,不让她逃离,不让她孤独。
白沼黑泽禀报的所有消息都未令陆千月显出特别的神情,包括攻下柳城。他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姿态,静静地听,暗暗地想,仿若置身事外。
听完所有的汇报后,陆千月吩咐:“将那些女奴全部放了。”
白沼黑泽均感到吃惊,面面相觑,眼神很不可思议。从见到陆千月的那一眼开始,他们便觉察头领和以前不一样,听到这一声后,更加确定,也感到不妙。
“全部送走?”白沼带着不确信的口气小心翼翼地问。
陆千月未有解释,只是淡然地说,“即刻把她们送走。”
黑泽本也想问,听到这一声,便也闭口不提了,保持一颗沉默而忠诚的心。这时,陆千月却向他看过来,随意地问道:“黑泽最想做的是什么?”
面对这突然一问,黑泽有些措手不及,答不上来。看着他怔忡的神情,陆千月浅笑着说:“想好了再回答。”
白沼在一旁看着,心中有了几分明白,顿现愁色,随后问道:“头领是否有了别的打算?”
陆千月不置可否,对白沼的问话淡若轻烟地一笑了之,并告诉白沼黑泽,他要想清楚一些事情,尔后会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白沼黑泽当即有所悟,不禁面现失落。
交待完事情后,陆千月返回了顶层的房间,置身其中时,曾回忆无数次的影像又一次浮现他的脑海,又见寒星在房间里躲避、愤怒的情景。
即使回忆里充满了愧疚,陆千月依然沉浸其中,同时眼光随着回忆的影像移动着,追随着当时的踪迹。突然,他的眼睛定住了,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墙。
只见那墙上,写着几个字:青婵公主危急,速回宫,寒星。
陆千月紧盯着那几个字,恍然如梦,没曾想,在他四处寻找魔玉的时候,寒星竟然来过,并在他的房间留下了这样的痕迹,那是她追寻他的痕迹。
陆千月走过去,伸手抚上墙上的字,手指在“寒星”两个字上轻轻抚摸起来,心里苦涩而又甜蜜,同时感到无比幸运,可以如此动情地爱上一个女人,从前他更多的是游戏人生,而现在,他因为强烈地爱着,觉得自己更真实。
“头领,玄王亲自带着人马奔来了。”突然,一声惊慌由房外急冲而入。
这一声打断了陆千月的凝思,他扭头一看,只见白沼站在门口,阴白的脸露出少有的紧张,并继续说来:“全部都是傀儡军,已经四面包围了。”
陆千月微皱眉头,不无意外,接而他又轻轻舒展,露出邪冷的眼光,很不以为然地说:“他不来倒是奇怪了。”
陆千月一想便知,那玄王亲自来挑战,必定是为他的儿子二王子来报仇的。想必二王子被他杀死在人界青楼的真相已被那玄王所知,故兴师动众地奔来讨伐。
果然,当陆千月现身之时,乘在棕龙之上、悬在旗蝠营上空的玄王即刻怒吼过来:“给我拿命来!”
陆千月立在地面,仰头看向玄王,一副悠然怡然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说:“他是咎由自取,你这做父亲的也罪责难逃。”
这个时候,旗蝠营的四周被傀儡军围得水泄不通,上空也布满了乘龙的傀儡,简直就是铺天盖地的气势,黑压压的一片,而那中间的玄王更是怒气冲天,就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旗蝠营的鬼蝠全部聚集在营中的空地上,也已是四面备战的凶猛这势,白沼和黑泽则一左一右立在陆千月的身旁,阴冷凶悍的气势亦是毫不示弱。
面对突然而来的攻击,陆千月没有丝毫的惊慌,即使折断了一张翅膀,损失了近一半的力量,也依然不减傲气凛冽之威,笑看眼前的敌人。
玄王被陆千朋的话更加激怒了,几近咆哮起来:“就算你再有本事,我一样要你死,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咆哮过后,玄王即刻发起了攻击,只见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四处响起鬼哭狼嚎之声,并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压下,逼向地面。
“哼,可笑!”陆千月冷哼一声,瞬间里飞上了府坻的屋顶,飘然独立。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噬血魔鸟,一边闪着密集而腥红的目光,一边发出尖利的啸叫,将眼前的战场抹上了一道最为阴林恐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