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安刚走,山林便迎来了一场大雪,整个世界变得晶莹洁白,空气寒冷而清新。
元熙依然在相同的时刻来到了水潭,望着落满冰花的水面,想像着她与噬安的美好生活,也想像着噬安摘下面具的面容,她相信,那一定十分美丽。
又是相同的时刻,元熙离开了水潭往回返,在返回的途中,她一路踩着白雪一路低头含笑,仍旧陶醉在此前的憧憬里。
突然,元熙感到撞上了什么,她当即收敛了笑容,向后退了几步,抬眼细看时,顿时呆住了。
元熙看到,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面容似水清幽,隽眉间隐含霸气,俊雅高贵,一对黑亮的星眸正深沉地看过来。
元熙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愣住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问话,她才恍过神,只听男人问:“你住在这里吗?”
元熙点点头,想出声却被对面男人俊逸而威严的气势所慑住,身心产生了微小的颤抖。
“你见过一个金发男人吗?”那白衣男人又问。
这一问令元噬完全清醒,但她娇嫣的面上却显得更加怔忡,金发男人?难道说的是噬安吗?元熙暗里猜想,本能地有所警惕,唯恐对方会对噬安不利。
“怎么了?见过还是没见过?”白衣男人的疑问很快传了出来,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元熙不由自主地摇头否认,但看向白衣男人的眼神却透着惶色,泄露了她心里的秘密。
白衣男人的眼光深邃而锐利,仿佛穿透了元熙的眼睛,直入她的心里,稍后,男人轻轻一笑,笑得优雅,变换了一副风清云淡的面容,说道:“既不知,也无妨,姑娘又何须紧张?难道,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元熙又摇了两下头,依然不出声,眼中惶色与羞色混杂。白衣男人也不言语,保持着不可捉摸的笑容,注视着被他摄住的元熙。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后,元熙终于回避了白衣男人的视线,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那一刻,她莫名的恐慌,脑子里唯有逃跑的念头。
刚掠过,元熙便听到身后响起白衣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过来:“我是他的朋友,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随时来告诉我。”
朋友?真的吗?元熙边走边疑,渐渐远离了白衣男人。她不能确定对方是善是恶,也未从噬安那里听说他有这样一个朋友,遂保持谨慎,坚持不透露。
这时,白衣男人转过身,看向元熙的背影,深邃的眼光含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回到家中后,元熙仍有些心神不宁,为噬安担心。同时意识到,她对噬安并不十分了解,有着如何的背景和身份,甚至不知道他住在那里。但她确信,即使噬安什么也没透露,他是真心爱她的,而她亦是爱着他。
就在元熙莫名不安的时候,家中到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令她的心更加忐忑了。那个客人就是她半路遇上的白衣男人,落着一头的雪花,带着浅浅的笑容,走进了他们的家。
元熙的父母对白衣男人的到来表现了十分的热情,神态谦恭,笑容可掬,好像知道对方的身份。果然,他们将元熙叫到白衣男人的面前时,带着十分荣幸的语气说:“快来见过南殷大人。”
南殷大人?元熙感到这名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而看向白衣男人的眼神依然带着此前的那份惶色。她不由地猜疑,这短短的时间里,就遭遇了两次,是偶然的?还是他有意跟踪而来?
“还傻站着干什么?给大人行礼啊!”这时,母亲凑近元熙的耳边提醒过来。
元熙恍了一下神,接而向着白衣男人行了个礼,而在低头的刹那,她突然想了起来,南殷大人,莫不是殷族的族长南殷暮容?
元熙想得没错,白衣男人就是大魔族殷族的族长南殷暮容,为其他小魔族所畏惧的人物,却不知为何,会在白雪飘飞的时刻来到这山林,还欲寄宿下来。
抬起头时,元熙的眼神增添了一种疑惑,好奇着南殷暮容和噬安是什么关系,也由此感到,噬安的确有着特别的身份,与她此前的猜想吻合。
至始至终,南殷暮容神情淡然,面上浮着捉摸不透的微笑,俊逸里霸气难掩。受过元熙的拜礼后,他对着她的疑惑说道:“不必紧张,也不必疑惑,我没有恶意。”
元熙听得出南殷暮容话里的意思,感到他的光临不是偶然,是为噬安的下落而来,但即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元熙还是不愿说出实情,更何况,她不能在父母的面前泄露了她与噬安交往的秘密。
一时间,元熙的心情变得纠结,只见她向着南殷暮容又行了一个礼,尔后匆匆逃离他的面前。
元熙来到了厨房,与母亲一道备菜,准备招待南殷暮容。期间,她向母亲打听南殷暮容的情况,想弄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善是恶,可否相告实情。
对于南殷暮容,元熙的母亲说不出更多的情况,却告诉了元熙一件从未透露的事情。原来,在元熙出生之前,她的父亲在一次打猎时险被野兽杀死,是南殷暮容出手相救才保下了性命。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认识了殷族族长,从此感恩戴德,可一直没有报答的机会。
最后,元熙的母亲情着敬仰的神情说:“南殷大人是个大好人。”
元熙好生意外,没想到南殷暮容竟是父亲的恩人,也就是全家的恩人,而仅此一点,她就该信任南殷暮容。
母亲做好饭菜后,让元熙端给南殷暮容,那时,南殷暮容正呆在客房,立在窗前,映入元熙的眼帘时,就如同一副幽美的画卷,飘逸的身姿给人十分的美感和好感。
刹那间,元熙仿佛看到了噬安的背影,只是,那如瀑直泻的长发由炫亮的金色变成了沉静的黑色,是另一种幽雅神秘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