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的噬安,脸上虽掩着面具,但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之威,且不失俊逸的神采,其神秘威严的样子令族人膜拜,更令族里的女子无限仰慕,幻想着他的容貌,也幻想着与他朝夕相处。
噬安的双眼迷住了那些女人,但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迷住他的双眼,他的心就如一块寒冰,不为谁融化,更不为谁心动。
族长夫人希望噬安早日成亲,可以忘了过去的伤痛,便亲自为他物色女子,但每一次,噬安都拒绝了,并坚决地说:“母亲,孩儿不娶任何女人。”
在噬安看来,这世上不再有值得他珍爱的女人,除了母亲,他不向任何人展露真相,将那耀眼的美丽隐藏在黑暗里。
族长夫人一方面为噬安的婚事操心,另一方面,为他迟迟不归的丈夫而忧心,她问过许多次噬安,但噬安的回答始终模糊,未能详尽,令她疑惑重重。她又逼着噬安去寻噬族族长,噬安却父亲随高人云游修炼,难寻行踪。
虽有噬安不断的宽慰,族长夫人还是日夜不宁,渐渐感到,噬安突然当上族长有蹊跷。于是,她背着噬安向其他人打听,但所有人的回答几乎一致,与噬安所说无异。
族长夫人没有放弃,继续暗里查询。这一日,她无意间听到了一阵哭声,顿觉好奇,便遁着哭声找去,最后来到了一个不曾涉足的房间,进去一看,房里伫着几个小侍女,围在一张床前伤心着,哭声就是由她们那里传出来。
族长夫人连忙走过去,她看到,那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已然断气。她大吃一惊,为何以前不曾见过这样一个女人?甚至未曾听说。
族长夫人顿觉不妙,遂逼问那几个侍女说出实情,那侍女本不敢说,但在族长夫人的威逼利诱下,最终说出了真相。
原来,那床上死去的女人是噬族族长的另一个妻子,她自丧夫失子后,便一蹶不振,久病不起。噬安唯恐母亲发现父亲另娶、以及父亲已死的真相,便将她安置在隐秘的房间里,并安排几个侍女贴身照顾。但经历了四年的岁月后,女人的痛苦依然不减,身心也越来越苍白,最终撒手人寰。
得知真相后,族长夫人还来不及多想,便被深重的悲怨淹没了整个身心,当即晕了过去。
族长夫人醒来的时候,已身在床上,床边坐着她唯一的儿子噬安,只见噬安仍戴着面具,双眼带着潮湿,含一股难言的伤痛,垂落的金发虽耀眼却显得柔软无力,如同他心中的无力。
族长夫人虚弱地看着噬安,虽无言,但哀怨的眼神表达了她心里的话,那里面是深深的责怪和重重的无奈。但最终,她不忍心再责怪噬安,他是在保护她,他又有什么错呢?
噬安没想到,那一位夫人还是追随父亲而去了,不由地感动她的忠贞,便命人将她与父亲合葬。对于沉浸丧夫之痛的母亲,他为了不失去这唯一的亲人,遂用自己的能量将母亲的身体维护起来,不让她衰竭,离去。
看到母亲与死去的那位夫人对父亲如此坚贞不移,噬安的心里更添恨意,禁不住想,同是女人,为什么元熙没有这样的情义?难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爱过,一切都是欺骗?
噬安又是坐在屋顶上,披着暖色的余晖,体味着心里的冰凉。四年里,他明明恨着,却总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过去的画面,怀念那时纯粹的美好。
“既然她并不美好,就不该存在。”噬安低着头,金发撒满胸前,那么的柔美,又是那么的无力。
此时,四年后的元熙依旧容颜娇美,不同的是,已不是少女时的发式,而是挽起了层层迭迭的发髻,显出一种成熟女人的丰韵。而最大的变化是,她的身边不止有南殷暮容陪伴,还多出了一个最至亲的人。
那个与元熙至亲的人是一个俊美的小男孩,仅有三岁,长着墨绿的头发,生着同样墨绿的眼睛,眸子幽幽,深处邪魅,而面孔虽稚嫩,却透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这个小男孩名叫南殷冰华,是元熙与南殷暮容的亲生骨肉。四年前的那一次,南殷暮容与元熙意外结合后,元熙怀上了身孕,得知后,元熙惊喜交集,有些不知所措,南殷暮容则喜忧参半,又添悔恨。而最终,他们均怀着喜悦的心情接受了这个新生命的诞生。
因为南殷冰华的诞生,元熙的生活变得充实,虽驱不散从前的阴影,但自有了这个骨肉,她几乎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由那份亲情弥补心上的创伤。
南殷暮容对于这个特别出众的儿子亦是十分疼爱,从小就对他进行王者的训导,而为了保护儿子,他不准许其他人带南殷冰华出府,唯恐被人挟持。
大多时间里,南殷冰华都呆在元熙的身边,由母亲亲自照顾。南殷暮容再忙碌,每日也要看望一次儿子,遂与元熙的相处比从前更多了一些,而即使不是最爱,他们之间亲情渐浓。
南殷冰华三岁生日的那天,南殷暮容对元熙说:“冰华长大了,可以学本事了。”
元熙看着玩耍中的南殷冰华,有一些担心,“冰华这么小,他一定受不了那些苦。”
“冰华天资很高,若加以调教,日后必成大器。”南殷暮容十分自信的回应。
元熙勉强地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觉得南殷冰华尚小,实在不该受修炼之苦。但南殷暮容已经决意,她也无可奈何。
“冰华,过来。”南殷暮容喜爱地唤了一声。
南殷冰华停下了玩耍,走到了南殷暮容的面前,仰着俊气而又稚气的脸,叫了一声:“父亲!”
南殷暮容伸出双手,抱住南殷冰华幼小的肩膀,笑着问:“冰华,父亲要教你很多本事,你愿不愿意?”
“愿意!”南殷冰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不怕苦吗?”南殷暮容欣喜地问。
南殷冰华摇着头,幽绿的眸子清澄如潭,回答的声音稚嫩而坚定:“不怕!父亲,我要学很多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