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听到意外的消息后,噬安和南殷冰华都无心恋战,也都彼此感应,最后,他们同时收敛了气势,一场空前的激战就此结束,。
结界消除后,南殷冰华和噬安冷眼相向,并异口同声地说:“他日再战!”
这一番对峙后,两人各自返回,噬安闪身飞进了身后的族府,南殷暮容则跃上武士乘坐的龙兽,急速向回赶。
噬安早已忘记了成亲之亲,返身族府后,直奔母亲的房间。只见族长夫人的床边,伫着几个侍女,还有医师,均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噬安直冲床前,坐上床沿,俯身看过去,对着族长夫人轻声唤道:“母亲,孩儿回来了。”
族长夫人闭目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呼吸微弱。当听到噬安的声音时,她猛然睁开了眼,两眼冒出惊喜,轻声说道:“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大好了。”说着,眼角渗出了泪水。
噬安连忙伸出手,去擦拭母亲的泪水,自己却也悄然落泪,晶莹的泪水由面具下面滴落,落在母亲的面前。
族长夫人握住噬安的那只手,无比温慈地说着:“儿啊,你不要管我,去拜堂吧,新娘子已经等了一天了。”
噬安摇了摇头,低声回应:“母亲,孩儿先陪你。”他话语虽轻柔,但语气里十分坚定,没有任何动摇的痕迹。他要陪着母亲,唯恐转眼之际就失去了。
族长夫人了解噬安,清楚出他眼里、话里的决心,遂未坚持,笑着说,“也罢,先陪为娘,明日再拜堂吧。”
族长夫人的笑里,透着不舍,眼睛紧紧盯着噬安,生怕稍纵即逝。同时,紧紧抓着噬安的手,唯恐一失手,就再也抓不着。似乎,她预感到了什么。
噬安同样预感,从母亲渐渐暗淡的目光里看到了某种征兆,心随之沉没,但愿自己的生命能同母亲一道暗淡下去。
噬安极度悲哀,因为他纵使再强大,身上的能量却是含着阴毒,不能输送给母亲,无法像从前那样支撑母亲虚弱的身体。在陪伴母亲的过程中,他的心头便一直被悔恨啃噬着,疼痛难言。
“儿啊……你是为娘的骄傲,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要让那些人知道,你是最完美的男人,最值得去爱的男人。”族长夫人看出噬安眼里的疼痛,使着劲地对他说话,依然那么维护。
族长夫人所说的那些人指的是依然排斥噬安的人,而当想起辛酸的往事时,她顿时心疼,说话间又是伤心落泪。
噬安懂得母亲的话,用湿润而含笑的眼睛看着母亲,说道:“母亲放心,孩儿不会让你失望。”
族长夫人满意地笑了,笑得微弱,却透着幸福。随后,她仿佛放下了沉重,手上渐渐无力,放开了噬安的手,眼睛慢慢合上了,呼吸由微弱到停止。
族长夫人最终还是离开了噬安,尽管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但生命不由她作主,亦不由噬安作主,就此,曾经饱经风霜、相依为命的母子生死永别。而至死,族长夫人也未得知,噬安已在她之前便已死去,倘若得知,她离去的神情不会安详。
死亡的气息弥漫后,房间里响起了侍女们哭泣的声音,悲音阵阵,令床前更添一份凄凉。那位医师虽也掉泪,但更多的则是惶恐,唯恐族长迁怒于他。
“都出去。”突然,噬安发出极度阴冷的命令。
这一声犹如催命符,侍女和医师闻声事慌忙离开,转眼就从房间里消失。
床边,噬安取下了面具,对着母亲最后一次展露他的真相,尽管母亲已看不到。只见那面孔似月华一般清冷,如雕刻一般精致,完美无暇,如族长夫人所说,那是世上最完美的面孔。
此时此刻,世上最完美的面孔变成了世上最悲凉的面孔,眸中一片悲茫,仿佛心也去,只是空留一身躯壳。
话说,南殷暮容由武士的嘴里得知南殷冰华带着南殷青婵离家出走的情况后,并没有返回族府,而是径直沿着由族府出来的方向寻找,许是父子间的联系,他所选择的也是日落的方向。
在寻子的途中,南殷暮容的心情从未有过的低落,深深的内疚和疼痛,虽然他还不知道南殷冰华出走的原因,却能猜到,南殷冰华的心一定受到了很重的创伤,否则,以他坚强忍耐的性格,绝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终于,在晚霞消失之际,南殷暮容找到了南殷冰华,当时,南殷冰华抱着南殷青婵仍在执著地向前走,朝着最艳丽的天边。
“冰华!”看到儿子的那一眼,南殷暮容激动地大叫一声,随后飞身而下,落在了南殷冰华的面前。
南殷暮容激动得热泪盈眶,伸出双臂想要拥抱南殷冰华。此前,他一直在害怕,害怕失去宝贵的儿子和女儿,尤其南殷冰华,视若他生命和力量的延续。
从前,父亲的双臂总是南殷冰华乐于迎上的,但这个时候,他却冷眼排斥,并抱着妹妹向后退,远离南殷暮容。
“冰华,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拒绝父亲?”南殷暮容的心头重重的失落,紧张地问。
“从今以后,我只和妹妹在一起。”南殷冰华边退边回答,目光冷怨。
南殷暮容恍然明白,南殷冰华在怨恨他,怨恨他没有保护他们的母亲。而在明白后,南殷暮容无言以对,看着儿子倔冷的面孔,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
南殷暮容无助地站在南殷冰华面前,仰头长叹了一声,眼角滑下悔恨的泪水。
南殷冰华听到南殷暮容的悲叹,眼里的冰寒稍稍融化了一些,毕竟,他们是父子,虽然被父亲严厉的训练,却也被父亲极力爱护着,看到那份无助,他的心里有一些不忍。
“谁也不能替代母亲。”突然,南殷冰华冲着南殷暮容坚决一声,透露了他此刻的怨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