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修罗王复活的真相后,寒星瘫软了,感到四周空荡荡,一片灰暗,忘记了自己仍被伽华野蛮地束缚着,而在心间,她反复问自己,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如果献身,只是流血而非死去,寒星没有一丝犹豫,可若死去,她便永远离开了南殷冰华,她不舍。但如果不献身,南殷冰华就会死去,她同样离开了他,那样的伤痛或许更深更重。
“我要见寒冰。”寒星突然说,声音柔弱却很坚决。
在寒星出神的时候,伽华一直没有放开她,拥着她的身体,揪着她的头发,显得有些亲密,但事实上却毫不温柔。
只见伽华在寒星提出要求后,放开了揪住她的手,尔后将她猛地推开,那一刻,寒星身子无力,没能站稳,就此跌倒在地上。
寒星伏在地上,抬头看着伽华,倔强地说:“我要见寒冰。”她的头发更加凌乱了,面前垂满了青丝,遮住了苍白的脸,只露着清莹的眼睛,坚韧的目光。
伽华离开了宝座,高高在上地立在寒星的面前,一番冷蔑的俯视后,终于开恩,“那就见一面吧。”
听到这一声,寒星的心头顿被如涛的思念淹没,悄然淌下两行清泪。
寒星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血印地跟在伽华的身后,脚虽痛,心却欢喜,获得了短暂的快乐。
伽华走在前面,眼光直视,异样的美丽,也异样的冷酷,他很得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久,寒星被带伽华带到了一座玄色的宫殿,那里赤黑的墙柱,朱红的殿顶,地面由红玉铺就,光洁可鉴人影,其中的摆设虽简单却极尽华丽,处处彰显高贵典雅的王族气派。
殿中所有的奇异不能吸引寒星,唯独殿中的那一张红色的床粘住了她的视张。透过床前红色的轻纱,她分明看到躺在那里的男人就是南殷冰华。
“寒冰!”寒星大叫一声,越过伽华,冲向那张床。
寒星的身影如飞落的红霞,优美而凄美地落在了那张床前,尔后掀开轻薄的帐幔,又如一股幽风飘了进去。
床上的男人正是南殷冰华,他的身上没有丝毫变化,依然闭着眼睛,好似迷恋沉睡。
南殷冰华峻面苍白,气质冷沉,但不失雍容的矜贵,王者气势犹存,而对寒星的到来他没有任何回应,并不睁开深情的眼睛。
“寒冰!”寒星温柔一声,不由分说扑上去,伏在了南殷冰华的身上。
倘若知道寒星所受的苦,南殷冰华不知会心疼到何种地步,但此刻,面对寒星以泪洗面的情景,他却静如止水,与寒星好似隔着千道山万重水。
“我是寒星啊!”寒星捧着南殷冰华的脸,哭着叫着,好生娇屈,她生痛心。
从前,在南殷冰华的面前,寒星不曾受到冷落,总是被百般宠爱着,得到的是极致的温柔,眼下,任凭她如何叫唤,如何洒泪,却换不来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南殷冰华就像一座冰山,不为任何事物所动。
寒星的脚上还在滴落,心里也同样滴着血。她想起了伽华的话,南殷冰华就是修罗王,却因祭祀的中止而命悬一线,她却不敢想像,南殷冰华永远消失的结果。
“你对寒冰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害他!”寒星突然扭过头,朝着伽华怒吼,事着难耐的泣声。
伽华伫在红色的帐幔外,冷紫的眸光透过轻纱直射寒星的脸上,回道:“他是为了你自毁,真正害他的人是你。”
寒星立起身子,隔着帐幔鄙夷地看着伽华,愤恨的声音随即彻了殿堂,“没有人比你更无耻!你一心陷害我们,想要拆散我们,现在又卑鄙地加祸我,你还配做魔尊吗!”
伽华不动声色,但却对寒星作出了惩罚,只见,红色的帐幔被一股阴风撩起,同一时刻,寒星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尔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朝着伽华。
跪倒后,寒星想再站起来,但却不能,且感到背上似有一股力量压着她,迫使她前胸伏地,就连头也抬不起来,呈现一副屈膝卑微的的姿势。
寒星明白,伽华在向她展现威严,羞辱她的尊严。而她并不屈从,虽然脸已贴着地面,却仍要坚持说话,语气更加鄙夷,“你这样做并不代表你有多么尊贵,更说明你是一个冷酷无情、卑鄙无耻的人!”
话音一落,寒星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顿时满嘴鲜红。伽华并没有就此罢休,依然在不动声色间向着寒星施加力量,对寒星来说,就好像一只巨人的脚正踩着她,感到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了。
“无……耻……”寒星感到好辛苦,却依然想要骂。
在寒星受虐的时刻,南殷冰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对床前的情景毫无意识,倘若眼开看到,他的心会比寒星更难受,他的怒火会燃烧整个宫殿,但是,他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无法保护他视为全部的女人。
“不管我怎样折磨你,南殷冰华都不可能救你。他现在和死人没有区别,如果不能完成祭祀,五个时辰后他就永远是这个样子。”伽华趁机蛊惑。
寒星并不怀疑伽华的话,为此比死还要难受,心上的痛苦已超越了身上的痛苦。痛苦的是,南殷冰华就在身边,却不能救她,而她亦是无能为力救南殷冰华。
五个时辰?寒星想到了这四个字,与此同时作出了一个决定,只听她在巨力的压迫下艰难地说道:“我会完成祭祀,但在之前你要把我送回魔界。”
帐幔外,伽华半响沉默,帐幔内,寒星继续说:“我不会逃跑,我想见千月,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