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丽的话令上官祺吃惊,想不到适才还对他依顺的女人会反抗他,说他是魔鬼。
“我就是魔鬼。”上官祺含着冷笑,再度抓住了雪丽,修长的十指紧紧嵌住那并非雪丽的双臂。
虽是附身,雪丽同样感到了来自上官祺愤怒的力量,浑身生疼,心间也跟着疼。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吐着,“放……开……我……”
“你还想留下来吗?”上官祺没有放开手,反而擒得更牢,带着挑逗的语气问。
雪丽被问住了,她要不要为这样的男人留下来?如果他真的是魔鬼,还要去报答吗?也许,原本就不该报答,她只是被妖孽之相迷惑了心。
忽然间,雪丽对自己的执著产生了怀疑,同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上官祺,是的,明知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意过,更没有在乎过,却心甘情愿地想为他做任何事,这难道不是被迷惑了吗?
“只要你放开我,我立刻从你面前消失。”雪丽坚决地说,一面忍着手臂上的疼,一面忍着心上的痛。
上官祺露出邪魅的目光,双手随之松开,“你可以走了。”
雪丽有一些意外,但还是坚决地走出了上官祺的视线,头也不回走向牢门。
上官祺面带冷笑,斜着冷眼,看着雪丽敲响牢门,听着她与侍卫说话,又看着她迈出牢房,咚的一声后消失。
雪丽刚消失,牢房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男人,裹着白色的袍子,清瘦的脸,诡秘的眼,含着卑恭的神情站在上官祺的身后,低沉地道了一声,“主人。”
上官祺回过头,直视那白袍男人,当即冷然了一声,“让那个胆小鬼来这里见我。”
“是,主人。”白袍男人应了一声,随后消失,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上官祺重新坐下来,却不似此前那般悠然,目光变得极度幽沉,一直盯着他翘起的腿,反复回想着那没能看清的灵魂,不知不觉陷入其中。
那才是她的真面目,她到底是谁?上官祺被那朦胧的印象搅乱了心,面色愈渐冷白,眼中愈渐玄迷,而在此之前,他即使被囚,也没有这样的困扰。
其实,上官祺进宫献宝并非有意讨好皇帝,却是遁着内心里一种占有的欲.望而来,虽然他没有恢复魔尊的记忆和力量,但身边却出现了属于魔尊的力量,适才的白袍男人便是其中之一,那男人就是魔尊的仆人风生,当年,就是他将寒星由水晶时空带到修罗殿,显然,他此时的出现亦是受了伽华的当年之命。
令上官祺始料不及的是,他献上珍宝后却被皇帝的侍卫围劫,他的随行也被抓了起来,而虽意外,上官祺并没有惊慌,也没有反抗,束手就擒。
短暂的时间里,上官祺便由金壁辉煌的宫殿转到了阴暗的地牢,而为了防止他逃出去,牢门上还被法师布下了结界,也就是雪丽看到的那一层水波似的白光。这样的情形在上官祺看来,显然而一种惊惶失措,他能猜到,皇帝在恐惧他。
上官祺刚入地牢,风生就出现了,想必在伽华转世的时候曾有受命,时机一到便显身了。而突然面对自己的仆人,上官祺却没有太多的吃惊,他知道自己与众不同,能感到一种征服的欲.望在苏醒,便任由内心的召唤,一步步实施他的野心。
魔尊的转世受到了囚禁的遭遇,可算是史无前例,而上官祺却在黑暗里偷笑,这不正是报复的理由吗?
话说,雪丽一出地牢,心里就变得空空的,在昏暗的梯道上走得深一脚浅一脚,好一会儿也没有走完。
真的就这么走了吗?雪丽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茫然极度,仿佛又站在了绝境的边缘。
同时,雪丽的脑海一遍又一遍地拂过上官祺的身影,在她看来,那是美丽的魔影,是她最大的渴望,也是她最大的伤害,不知道能否再靠近。
终于,雪丽走出了地下,又顺着原来的那条长廊向前走,脚步依然踌躇,附着那宫女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游魂。
“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他到底是不是我喜欢的人?”雪丽的心里发出了呐喊,向着那个神秘的声音。
虽然神秘的声音没有如愿的出现,雪丽却能感到,她在被窥视,并开始觉得,上官祺说得对,她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所有的抉择其实都是被迫的。
迷茫之际,雪丽听到了隐约的脚步声,由前方随风飘来,似乎不止一个人。她显得机警,慌忙躲到了一根柱子的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雪丽紧贴着柱子,屏着呼吸,唯恐被人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当声音就响在身边时,她也不敢探头去瞧。
待那阵脚步声过去后,雪丽方才探出了头,只见,走过去的有十来个人,其中有带刀的侍卫,也有穿着袈裟的僧人,还有一个太监,从身形上看,就是那个胖太监,他紧挨着一个穿黄袍的男人,想必就是皇帝。
这一瞧,雪丽不由心惊,皇帝想干什么?显而易见,这条阴暗的长廊只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囚禁上官祺的地牢。
皇帝会对上官祺不利吗?雪丽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盯着那些身影胡思乱想,若只是皇帝和太监,她不会紧张,而是从那些侍卫和僧人的身上感到了不妙。
雪丽确定,上官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否则,也不会动了皇帝的御驾。要不要回去?她再度纠结起来。
而主意未定,雪丽的脚步已迈动了,她还是不能置身度外,即使那是魔鬼,也放不下了。
雪丽一边追赶那群人一边想着应对的办法,但没想到,皇宫的守护神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拦住了她的去路。
“又是你!”雪丽恼道,“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到此为止了,请回吧!”高大的守护神威呵一声,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