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伏在地上,双手努力撑着地面,勉强地抬起头,将两道愤恨的目光射向南殷冰华。此刻,她的面色变得苍白,嘴角依然滴血,那覆着鲜血的唇更是腥红刺目。
她看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即使面对一个女人,也毫不手软,看到她流血、垂死,也可以露出悠然得意的笑容,天生拥有的高贵与美丽竟是一副邪魔的姿态。
南殷冰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冷颜缓缓步向寒星,走到近前后,他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托起寒星的下巴,对着那清冷的脸庞定睛瞧着,同时,将他森寒的目光刺进了寒星的眼睛,将那里的怒火冷却,直到眼里充满了惊恐才罢休,随后他放开了手,站起身说道:“如果这样还不够教训,随时来找我。”
寒星的怒火被强行冻结了,浑身颤粟,嘴唇发抖,受着冰寒的锥骨折磨。而在咬着牙坚持了一会儿后,她的双手再也不能支撑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一边脸顿时浸泡在了适才吐出的血里,随后,耳畔响起一串沉缓的脚步声,愈行愈远,最后消失。
残酷的是,寒星一直没有晕厥,意识十分清醒,身上的痛苦也就一直持续着,直到玉姐由外面回来,她才从折磨中解脱出来。
玉姐在看到寒星的那一刻,皱起眉轻叹了一声,随后将寒星抱到了自己的床上,并将一颗白色的小丸放入了她的嘴里,渐渐地,寒星不觉得刺痛了,躺着的身体变得轻松,犹如卧在绵软的云层上。
接下来,玉姐亲自为寒星擦洗脸上的血迹,一边擦一边说道:“一定是你惹着他了,否则不会吃这样的苦头。”
寒星看着眼前的玉姐,忽然觉得她变得亲切起来,那体贴入微的动作,以及关爱的眼神,都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这是错觉吗?寒星有些不相信。
这时,玉姐又说道:“话又说回来,他对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是生不如死了。”
寒星清楚记得适才所遭受的刺骨寒痛,那种折磨几乎是生不如死了,因而,在听了玉姐的话后,她以微弱的口气反问过去:“难道这还不算生不如死吗?”
玉姐抬眼盯着寒星,正色道:“这还不算,真正的生不如死是你想像不到的。他对你并没有使用那种惩罚,真的是万幸。”
寒星苦笑起来,同时泪水夺眶而出,并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了?”
玉姐摇了摇头,又拿起丝巾去抹寒星脸上的泪水,带着柔媚的笑说道:“虽然他伤了你,但看得出来,他在乎你。”
在乎?听到这两个字,寒星觉得极其讽刺,感到越来越听不懂玉姐所说的话,认为玉姐是在为那个恶毒的男人说话,于是,她好奇地问:“他是谁?”
玉姐冲着寒星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而是起身离开了床边。看着她的背影,寒星感到更加神秘,越发想要知道真相,于是,她努力支起虚弱的身体,冲着玉姐迫切地问:“告诉我,他是谁?如果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向他报仇?”
玉姐没有理会寒星,而是很快消失于前方的帘幕。寒星十分失望、沮丧,无力地倒回床上,望着头顶流出了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很快浸湿了香暖的枕巾。
突然,寒星感到一个轻巧柔软的东西跳上了床,紧接着跳到了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雪兔,只见它上前后,即刻偎了上来,将软绵绵的身体紧贴着寒星的脸庞,并微微蹭动着,如同温柔的抚摸。
寒星开心起来,就势抱住了雪兔,惊喜地说道:“我以为那个恶魔把你带走了。”
雪兔又开口说话了,很轻声地告诫过来:“千万别说恶魔两个字,如果让主人听见了,你又要受罪了。”
听雪兔这么一说,寒星的身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不无紧张,紧接着问道:“他还没有走吗?”
雪兔看出寒星有所害怕,便又细声地宽慰:“其实,主人只是路过这里,现在已经离开了,你不用害怕。”
寒星当即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心想着既然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她怎么骂都可以,反正他也听不到,于是,她带着发泄的口气恨恨地说道:“他就是一个恶魔,世上最邪恶的男人,下一次,我一定可以刺穿他,杀死他!”
“哦,真有胆量。”突然,玉姐的声音悠然地飘了过来:“别去想着报仇,多想想你来这里的目的。”
寒星连忙转头看,发现玉姐已经回到了床边,手上多出了一个小碗。接下来,玉姐将寒星扶着坐了起来,然后将那小碗递到寒星的手中,说道:“把它喝下,睡一觉后身体就会恢复。”待寒星接过碗后,她又说:“你这身子可不能耽误,明儿个还要练舞。”
寒星毫不迟疑,将小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那一刻,她将徘徊的眼泪一并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