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老道士说话诚恳,上官祺却不打算罢休,他微微侧过头,问身后的雪丽,“你想怎么惩罚他?”
“惩罚?”雪丽猛吃了一惊,适才,她还想着为那老道士说好话,完全没有想到报复。
对上官祺而言,惩罚一个老道士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一个眼神即可,而毁灭的方式有很多种,他意外地赐给雪丽选择的机会,复老道士的仇。
雪丽没有复仇的心,便道:“想必是一场误会,让他们走吧。”
老道士看着雪丽的眼睛露出了感激之情,对他面言,走是为上策,上官祺如此压迫的气势,绝非他可以抗衡,若作无谓的挣扎,不止他性命不保,还会祸及他的徒弟。
然而,上官祺听了雪丽的话后,却是笑得更冷了,“你要学会复仇,怜悯只会让你变得无能。”
雪丽大惊,盯着上官祺的背影毫无主意,紧接着她听到了噗的一声,好似血喷,转眼看时,只见老道士满嘴鲜红,两眼暴睁,仿佛受了致命一击。
雪丽呆住了,什么也做不了,眼看着老道士倒了下去,两上小道士即刻扑上去,一左一右地哭开了,口里不断唤着师父。
灵堂里的人顿时惊作一团,再度乱了秩序,但被上官祺冷眼扫过后,他们又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守着灵堂,一个个像寒风中的树叶,剧烈颤抖。
看着小道士哭老道士的情景,雪丽悲悯心生,虽然那老道士与她非亲非故,又曾打伤过她,她却难忍这生死离别。
“不要杀了!我和他们没有仇!”雪丽冲着上官祺的背影央求,唯恐他将那两个小道士也杀了。
上官祺不动声色,洁白的身依然充满寒势,随时都有致人于死地的可能。雪丽惶恐至极,恨不得跪下来求上官祺,不要因为她而杀任何人。庆幸的是,那两个小道士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止,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活着。
“你错了,我不是因为你才杀了他。”上官祺突然说道,并缓缓转过身来,面对雪丽,“在他踏进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那时的老道士分明是活着呀!雪丽不明白上官的话,待仔细一想,她方才明白,老道士在灵堂作法未得上官祺的允许,有所冒犯,故而必死。
“老道士并不知情,且也手下留情,为什么不愿放过他?”雪丽透过含怨的眼睛向上官祺发出无声的质疑,上官祺则保持冷酷的神态,不作任何回应,原本予他而言,想杀就杀,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面对上官祺的冷酷和傲慢,雪丽感到极度无助,此前的愉悦烟消云散,坠入了更深的迷茫,什么时候,他才能对她喜欢一次,真正温柔一次?
这时,老爷和老夫人带着一众人,神色慌张地来到灵堂,一见堂中的情景,老爷急白了脸,连声埋怨上官祺,说那老道士是他请来驱邪的道士,杀不得,老夫人则诚惶诚恐,口里碎碎地念着,“这是作的什么孽。”
其他在场的人均不敢出声,无一不被上官祺的冷势镇住,神情警慎,眼光胆怯,大气不敢出。雪丽则趁着上官祺被老爷和老夫人缠住的间隙,从上官祺的身边溜掉了。
出了灵堂,雪丽却不知去向哪里,脚下显得犹豫。适才,看到上官祺随意杀人,她便开始思考,是去还是留。
“趁现在赶快走吧!”突然,小凤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雪丽吓了一跳,接着埋怨,“你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他已经发现我了,我不能随时在你身边了。”小凤的回答很无奈。
紧接着,小凤又煞有介事地劝过来:“我看出来了,你很喜欢他,可是,他是最冷血的魔尊,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就算对你好,那也是利用你。”
“魔尊?”雪丽不禁惊声,而在念出的同时,灵魂深处随之传来震颤的感觉。
“他是魔尊的转世,魔鬼都听他的,这里的皇帝怕他为害,所以要抓他。”小凤为了说服雪丽离开,道出了上官祺的真相。
但这样的真相并没有吓到雪丽,她却是被一种隐隐的感觉吸引,似乎对魔尊这两个字并不陌生,而想要离开也离开不了了,竟在回望灵堂的时刻,生出更重的眷念。
“我说错了什么?”小凤有些不解,没想到,不但没能劝动雪丽,反令她陷得更深。
就在这时,雪丽的视线里出现了老道士的身影,她以为眼花,使劲眨了两下眼,再看时,老道士已经到了她的面前,笑着说道:“姑娘随贫道走吧。”
雪丽瞧了几眼,很快明白过来,此时的老道士和她一样,也是鬼魂,却不知为何要带她走。“带我去哪里?”雪丽紧张地问过去,直觉告诉她,她并不想离开上官祺。
“那个男人是恶魔,贫道要救姑娘。”老道士语气十分坚决,说完,径直抓住雪丽的手,带着她走,不容她犹豫。
这个时候,小凤又悄无声息了,雪丽更拿不定主意,只好随着老道士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灵堂,期望上官祺从那里面出来,将她夺回他的身边。
“别看了,他现在还不能出来。”老道士看穿了雪丽的心思,得意的说道。
“为什么他不能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雪丽顿时月容失色,且一边问着一边挣扎,想要摆脱老道士的手,返回灵堂。她依然痴情,并没有后悔爱上恶魔。
陡然,老道士停下了,雪丽跟着止步,定睛一看,此前在湖边想要带她回上官府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裹着白袍的身体已经呈现战斗的气势。
那男人便是风生,一脸诡异的笑容,阴声道来,“想必你就是那个法师派来的。”
老道士依然抓着雪丽,面上毫无惧色,凛然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