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被迫躺在床上休养,身边自是少不了陆千月的陪伴,就如同时刻沐浴着春风。
陆千月躺在寒星的身边,纤手缓如流水抚弄着她如云的头发,催使她内心安定。寒星渐渐平静下来,几乎要睡过去。
但寒星不敢睡,唯恐陆千月趁机离开,像上次那样私自去天庭为她担下罪责,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
无论如何,寒星不要陆千月再为她受苦,她很清楚,天庭为了挽回颜面,所作出的惩戒将比原来重上好几倍,就算玉帝留情面,曾被打败的众神也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寒星便与陆千月说起话来,“千月,我会遵守约定,但你不能离开。”
寒星美目深情,话语骄柔,陆千月忍俊不jin,纤手移至她虽苍白却依然动人的唇上,轻轻抚摩,“我怎么会离开你?无论生还是死,我们都会是在一起的。”
言语时,陆千月的眼睛含着笑,光泽如玉,看不出一丝忧郁,更看不出他有怎样的心思,只是一味地释放如春的温情,柔化眼中的人儿。
寒星的面上无限惬意,看到了,何为倾国倾城,又何为风华绝代,她眼中的陆千月便拥有世上最柔美的光芒,如当初她见他时那般令人震憾。
“没有谁比我更幸福了。”寒星感慨一声,同时展开双臂,环住陆千月的颈,“千月,如果你离开我,即使不燃烧翅膀,我也会化成灰烬,而没有你,我也不可能重生。”
在战争即将来临的时刻,寒星的话幸福里透着辛酸,在暗示陆千月,不要擅自作出她不能承受的事情,无形间将陆千月拴在了身边。
“永远不会有离开的那一天。”陆千月冲着寒星会心一笑,笑容醉人,将寒星醉倒在了他的怀里。
寒星终于合上了眼,安心地睡去,陆千月如他所说,没有离开一步,像安静的白雪紧偎在一旁。
自成为凤凰女神以来,这是寒星第一次受伤,且伤得很重,寒星为了不连累陆千月,拒绝接受他的力量,想依靠自己恢复。
进入沉睡状态后,寒星便开始了自行疗伤,且在陆千月的安抚下,身心得到彻底休眠,不被任何梦境干扰。
不久,凤殿外的凤池降落了一道无比洁白的光芒,惊动了池上的凤凰,一时间,凤鸣四起,彩翅怒放。
凤鸣的时刻,陆千月放下了怀中的寒星,接着在寒星沉静的面颊上亲吻了一下,且低柔一声,“我很快回来。”
陆千月出了凤殿,直向凤池,待他到达池边时,那里的凤凰已停止了鸣叫,也停止了飞舞,都静静地列在水上,向着池中的白光低垂着头。
让高傲的凤凰甘愿低头,除了凤凰女神就是天国的神。陆千月波澜不惊,冲那白光露出浅笑,悠然道过去,“您终究来了。”
那白光就是来自天国的神,这一次神与子的会面,与往常一样平静,而意义却很不同,即使陆千月表现得风轻云淡,若无其事,神的声音仍透出一丝担忧,“千月,你拿什么来对抗天庭?”
“我的性命。”陆千月从容回答,映着神光的脸庞白如温玉,魅色如花。
听到陆千月的这一声,神沉默了,真相掩藏在洁白的光芒中,神色不可见。
陆千月是神始终不能舍弃的儿子,从堕落魔界开始,神就在他身上系了一份特别的心,痛苦也好,幸福也好,正义也好,邪恶也好,都任由他成就一个与众不同的天使,但绝不能失去。
也许,失去陆千月,神也会哭泣,也会痛苦,但那一天一定不会出现。
神的爱陆千月又怎会不知,但在父亲面前,他向来表现得桀骜不驯,甚至要挟自己的父亲,如无缰的野马。
“您会怎么做?”陆千月向神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从微笑的神情看,似乎已知道了答案。
神被儿子这样问话,笑了,“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那么,您到这里只是为了问这一句话吗?”陆千月的面上掠过一丝诡异。
神又说:“修罗王势必会阻止天庭,毒王也不会袖手旁观,甚至伽华也会对抗天庭,如此一来,凤域会得到暂时的安宁,但与天庭的仇会更深。”
神所说的话陆千月大多料知,但对伽华却存疑心,“伽华如何会对抗天庭?”
寒星因受伤未能探到雪丽的下落,陆千月一心照顾寒星,对南殷冰华以雪丽要挟伽华之事也一无所悉,而神则无所不知。
从神的口中得知实情后,陆千月面色微沉,动情地念了一声,“冰华。”随后带着伤感的语气说:“若寒星得知冰华的苦心,定不会责怪,反而会痛苦。”
“在你和伽华交手的时候,修罗王和寒星有过一次会面。”神又道出了陆千月还不得知的另一个实情。
陆千月眼神一怔,流露紧张的神色,“寒星都知道了吗?”
神微笑,“修罗王一心阻止,可见爱之深切。寒星不用回想过去,就可以明白了。”
“千月,阻止战争,否则,凤域将永无宁日。”神突然高亢一声,待声音消失,白色的光影也随之消失。
如何阻止?陆千月面若止水,心上却纠结起来。要平息天庭的愤怒,除非凤凰女神接受众神的惩罚,但那绝不是他所能接受的,而事到如今,即使由他代替寒星受罚,已不足以平息。
凤池上的凤凰重新飞舞起来,光彩依旧绚丽,但他们的声音却有了不安的情绪,都预感到了战争的来临,而这个时候,女神却在沉睡。
南殷冰华曾说,寒星的翅膀还不够坚固,还没有胜利的把握。寒星一直记着那句话,在沉睡的时刻,背着陆千月偷偷燃烧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