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和上官千月走到哪里那太监小圆子就跟到哪里,像尾巴一样粘着。两人都知道小圆子是玉姐派来侍候他们的,但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影子样的人难免不自在。
上官千月不轻易开口,只好寒星说话了,“你不要跟着我们。”
小圆子立刻弯下腰,边跟着边回话:“娘娘吩咐小圆子侍候公主殿下,小圆子不敢违命。”
“哦。”寒星脱开上官千月的手,走到小圆子面前,“那公主的话你就不听喽?”
“小圆子不敢。”小圆子站住,卑微地低下头,战战兢兢的说话。寒星看着有些过意不去,仔细看来,眼前的小太监也不过十几来岁,和她相差不大。
“我和娘娘说,她不会怪你的。”寒星的语气温柔下来。
小圆子仍不敢退走,一副对主子死心踏地的样子。寒星有些没辙,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好。正在这时,玉姐出现了,“小圆子,以后你就是公主身边的人,公主说什么你都照办。”
玉姐换回了华丽的装束,又是一身的珠光宝气,脸上还略施粉黛,如花一样娇嫣,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她的身后紧跟着两个侍女,脸蛋身段都很出众,样子也很机灵。
小圆子更听玉姐的话,诺一声后小心地退到一边。玉姐正好走到寒星的面前,笑道:“小圆子自进宫就跟着我,很忠心也很机灵。让他侍候你们我更放心。”
玉姐对着寒星说话时眼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上官千月,上官千月正盯着一样玉器,似乎没有留意她的出现。
“你父王已经知道你回来了,兴许一会儿就到。”玉姐又美滋滋地说。
一听说马上要与皇帝见面,寒星又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这么快?”来时的路上她不曾有过这样的紧张,临到头还是忍不住慌了。
“还有一点时间,我给你打扮一下。”玉姐牵起寒星的手,笑得很妩媚。
寒星不觉自己的样子有什么样不妥,摇摇头说:“我不喜欢太华丽,这样挺好的。”
“入了宫就要适应宫里的生活,别太依着从前的性子。何况,你这样见你父王显得有些随便了。”玉姐耐心地劝。
寒星想了想,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跟着玉姐走了,她一步三回头,很不舍上官千月,玉姐明白,笑道:“一会儿就好,不会耽搁太久。”
上官千月面带如风的微笑,看着寒星离开,直到从视线里消失。看上去他也有几分期待,想看到不一样的寒星。
小圆子站在离上官千月十几步开外的地方,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上官千月好笑过去,“为何怕我?”
自出现的那一刻小圆子的腰杆就不直,单独面对上官千月时更弯了,近乎成九十度的鞠躬,他头也不敢抬,也不知如何回答,站在那里一个劲地哆嗦。
“过来。”上官千月发出一声命令。
小圆子毫不敢怠慢,几下小跑就到了上官千月的面前,低着头等候指示。上官千月平静地看着他,问:“你在宫里呆了多久?”
“回公子,已经有三年了。”小圆子毕恭毕敬。
“除了皇帝陛下,你最害怕的人是谁?”上官千月又问。
小圆子弯曲的身子猛然一僵,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好一会儿后他才挤出四个字,“月棠公主。”
“为何是月棠公主,而不是太子殿下?”上官千月微微挑眉,感到有些意外。
小圆子不清楚上官千月的意图,不敢往下说了,嘴里含含糊糊的没一声听得明白。“舌头找不着了?”上官千月冷冷一声,淡淡中透着一股威慑。
“太子从不刁难下人,月棠公主……”小圆子的声音抖得厉害,鼓着勇气说出了一半的实话,只怕后面的说出来会惹祸上身。
“如此说来,太子比公主更体谅下人。”上官千月轻笑,“日后定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了。”
小圆子忙点头应承,上官千月又说:“带我四处走走。”说着,又迈起悠然的步子。
小圆子这才抬起头,舒一口气,一副庆幸的表情。他依然不敢正视上官千月,小心地跟在后面,一路介绍他所熟悉的情况。
小圆子说,宫里有大大小小七十一妃,二十三位殿下,如今最得宠的是新入宫的柳妃,地位仅次于皇后,最受宠的殿下就是月棠公主,她和太子均是皇后所生,兄妹俩在宫中都很有势力,是其他兄弟姐妹所望尘莫及的。
文武百宫中最受皇帝信赖的是丞相大人李元钊,一位年岁已过百半的老臣。至于玉贵妃,也曾受宠一时,如今在后宫之中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宫中有新公主的传闻吗?”上官千月问。
“从前没有,只是近日才有听说。”小圆子回道。而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又紧张起来,不敢往下说。
“都说了些什么?”上官千月有些在意。
小圆子结巴起来,“说公主……是……灾星……会对朝廷……不……利。”
上官千月突然停下来,眼光骤寒,“何人造的谣?”
“奴才不知。”小圆子慌了神,脑袋又耷拉下去。他在宫里也呆了三年,看着就机灵,却不知为何,即使站在上官千月的身后也会害怕。
上官千月的气势的确与众不同,天山上的他一直是冰冷天使的形象,下山后依然如故,而他的那种冰冷平常人都会有所忌惮,在接触他带着一丝邪恶的眼神后就更加畏惧了。
从小到大,上官千月只对寒星温柔,且无比的温柔,也许是他的温柔都给了寒星,能给世人的就只有冷酷了,而原本,他就是一个拥有魔性的天使。
寒星坐在明晃晃的铜镜前,脸上的表情时而诧异时而无奈,待侍女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她对着镜中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