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费？”周雨有点愣神，“你从来没说过律师费的事啊？”
沈心命说：“之前是我要打这个官司，就没问你要律师费。现在你决定要委托我了，当然不一样。”
“我晕……”周雨说，“那有什么不一样的？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不问我要钱了？”
“是啊。”沈心命一点都不脸红：“但关键你现在已经说了。我是个律师，要赚钱养家糊口，收费天经地义。”
“臭不要脸！你有什么家要养啊？”周雨骂了一句，无奈道，“那好吧，你要多少钱？”
沈心命走进值班室，在周雨面前坐下来，说：“我们的关系那么好，当然可以算你便宜点，一万块就行了。”
“一万块？！”周雨怒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抢是犯法的。”沈心命心平气和地说，“而且这真的是优惠价了，除了我，你不可能找到愿意以这个价格打撤销婚姻案的律师。”
周雨有点气闷：“我后悔了，不委托你了，我要委托另外那个沈心命。”
“可以啊。”沈心命说，“但是他只会给你打离婚，不会打撤销。当然你也可以逼他打撤销案，只不过我知道，按照他的办事风格，这案子得输到姥姥家去。”
周雨心里明白，沈心命说的都是真话。可是想到要一万块的律师费，她还是有些心疼：“沈心命，你也太狠了。你在这医院里住着，付过医疗费吗？”
“我也没让你们治我啊！”沈心命说，“嫌我不交医疗费，你们就把我放了啊……再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治疗我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弄死，让那个胆小鬼占据我的身体，对不对？要收医疗费，你们也应该问胆小鬼收。你来问我要，是不是太无耻了？”
“你才无耻！你全家都无耻！竟然还来说我！？”周雨觉得有点理屈词穷，跟这个无耻的律师辩论，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只要这个官司赢了，我就付钱给你。”
沈心命还不满意：“官司打完了还付什么？到时候你跑了怎么办？”
周雨这下动了真怒：“我就是这医院的医生，我能跑哪里去？我说话算话！沈心命你不要太过分了！”
沈心命知道自己已经把她逼急了，只好笑笑说：“好吧好吧，就便宜你了。反正我们已经签了合同。等官司赢了，如果你不付钱，我就拿着合同去告你。”
“随便你吧！”周雨气鼓鼓地坐在座位上，“反正你要先把这个官司赢下来。”
沈心命说：“放心吧，我会赢的。”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僵硬。两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他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打算从医院逃跑的患者。目前这种关系，实在是有些尴尬。
“咳……”沈心命轻轻咳嗽一声，说，“那么，为了方便以后帮你办案，我先去配一把钥匙。你要负责在需要的时候放我出去。”
“……”周雨没有同意，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那……我先走了。”沈心命说着站起身来，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周雨突然说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沈心命停下了脚步，坐回座位上：“问吧。”
“你真的会为了赢官司伪造证据？”
沈心命盯着她的双眼，反问：“是那个胆小鬼告诉你的？”
“你别问我是谁说的，你只需要回答我。”周雨说。
沈心命淡定地说：“不会。”
“不会？”周雨又问。
“不，我骗你的，我当然会做伪证！”沈心命突然“噗”一声笑了，“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周雨的脸色十分严肃：“当然重要，这个撤销婚姻的案子，你需要做伪证吗？”
沈心命竟然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双眼死死盯着周雨。他一本正经地反问：“如果我需要你在这个案子里做伪证，你会做吗？”
“会！”周雨说，“为了追求我的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要把这个婚给撤销掉！”
“……”沈心命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那好吧，如果有需要，我会对你说的。”
说着，他站起身，打算离开。
周雨又说：“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沈心命无奈地坐回椅子上：“大姐，有什么问题你一次性说完好吗？”
周雨问：“昨天最后射孙二蛋的那一箭，你真的想杀死他吗？”
“孙二蛋是谁？”沈心命说，“噢，就是那个混混头子吗？我才没有想杀他，我要是真的想要杀他，他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真的？”周雨有些怀疑地问。
“不，假的！”沈心命突然露出一副阴森森的样子，“我本来就打算杀了他！你不知道吗？我是个精神病患者，在精神病发作的时候杀人，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此时正是凌晨时分，他突然做出来的恐怖模样把周雨吓得毛骨悚然，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噗……”沈心命又笑了，“这样就被吓着了？就你这胆量，还敢来问我这些问题？你还嫩着呢！”
周雨这才知道，自己又被沈心命耍了。她简直拿这个变态律师没办法，只好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走吧，我没问题了。”
沈心命这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没问题了，我倒想起了一个问题：我的宝贝弓箭被你藏哪里去了？”
周雨说：“这我不会告诉你的，那东西太危险了。你要是真拿它去杀人了怎么办？”
沈心命说：“没关系，我自己去保安的仓库拿。”
“你怎么知道它在保安仓库的？”周雨惊呼道。
“我本来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沈心命嘿嘿一笑，“小姑娘真是太好骗了！”
“……”周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刚才这家伙都是猜的，反而是自己的一个惊叹暴露了答案。这个混账流氓沈心命，阴谋诡计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沈心命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自己手里的钥匙，转身走出了值班室。
在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对周雨丢下了最后一句话：“对了。过几天找个早上，你安排一下，我要去见一下你妈！”
“什么？”周雨吓了一跳，见我妈？这是什么意思？
沈心命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吗？这是要——见家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