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叶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道多少日,直到这一天,警察把张叶从牢里带了出来。
这些警察张叶也都认识,正是那天到自己村庄灭狗的警队中的几个,也许是看在张叶救了胖子警察的份上,他们对张叶还不错。
张叶任由他们带着自己,出了大门,来到外面,一辆警车停在那里。
警察带着张叶来到车前,把张叶手铐卸下,让他坐到车上。
到了车上,张叶才问道:“这是去哪里?法院么?”
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察头也不会的说道:“送你回家!”
“回家?我还能回家么?”张叶自嘲的说道。
“你只能算是非法持有利器,剩下的算是那位的责任!”警察继续解释道。
张叶这才想起赵兰兰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不会是……”
“还在医院里呢,被认定是自杀。”这警察说完,又感叹起来,“你说你们这些小孩子,才十五六岁就情啊爱啊的,竟然还殉情,你们的世界我们真是搞不懂啊!”
张叶沉默了下来,想起赵兰兰当时决绝的表情,难道这个倔强优秀的女孩喜欢自己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车停了下来,张叶抬头一看,发现已经到了自己村子了,大街上一群小狗围在车旁边好奇的张望着。
下了车,警察对张叶说道:“回去吧,估计这事最后还不能完,做好心里准备吧!”
张叶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大街上,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感觉整个村子还沉浸在之前的痛苦里。
来到自己的家门口,打开大门,铁门发出一声金属的摩擦声。一条黑色的大狗跑了过来,兴奋的围着张叶打转,小九早已没了刚来时候的畏惧。
家里静悄悄的,张叶进了屋门,堂屋中央,自己父亲正安静的坐在那里,头发已经黑白参差。
许久,张叶父亲才发现张叶回来了,马上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边抹眼泪把张叶紧紧抱在怀里说道:“叶子,你回来了啊……”
张叶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父亲也是泪眼盈眶:“爸,对不起……”
张果因为上学并没有在家里,父子二人勉强坐了做了一些稀饭充饥,另外又到小卖部里买了一些饼和咸菜,算是正常的伙食了。
太阳落山后,张叶躺在床上,屋里一片黑暗,也没有开灯,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屋外的小九突然开始疯狂的吼叫。
张叶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竟然十一点多了。
打开屋门,往院子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而小八的吼叫似乎更加疯狂,而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
张叶先回屋里把弩拿到手里,拉开,装上一根弩箭,难道大半夜的有贼进到家里来了。
另一屋的父亲问道:“叶子,外面怎么了,小九得狂犬病了么?”
“没事,”张叶答道,“我出去看看。”接着,屋里便没了声音。
小九看到张叶出来了,立即跑了过来,紧紧贴着张叶仍然在对着院子吼叫。
张叶把院子里灯打开,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疑惑的看着正在吼叫的小九,问道:“小九,你见鬼了么?”说着蹲了下来,用手抚摸着它的脖子,安抚着它。
小九这才安静下来,扭过头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张叶的手背。
咣当一声,张叶家的大铁门被撞了一下,把张叶和小九同时吓了一跳。
小九立刻吼叫起来,身上的黑毛根根直立,张叶用力安抚着小九,但是小九却仍然虎视眈眈的望着门口。
张叶把举起的弓弩放下来,走到大门前,小九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谁?”张叶问道。门外没了声音。
张叶和小九对望一眼,静静的等了一会,又问道:“谁在外面?”
外面依然没有回应,难道是哪家孩子恶作剧么,关键是大半夜的谁家孩子这么操蛋?
突然整个村子里狗的吼叫声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汇成一片,如同过年的鞭炮,小九也跟着一起狂吼起来。
倒把张叶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安抚小九,而小九此刻却呲牙咧嘴的狂叫,一副拼命的架势,浑身上下的肌肉明显绷的极紧,黑色的狗毛如同钢针一般立起来。
于此同时门外再次传来一声撞击声,小九却早按耐不住,猛的窜了出去,扑到了铁门上,发出咣当一声。
门外更是回应似得发出更剧烈的撞击声,十分的杂乱,听上去数量不在少数。
随即门外更是传来疯狂的狗叫,伴随着扒门声,发出浓浓的杀意。
张叶心底一惊,这是流浪狗来了么,难道冲到村子里来了。仔细一听,整个村子如同炸锅一般,不会是整个村子都来了流浪狗吧!
听着小九和门外的众多流浪狗不依不饶的对吼,扒门,张叶有点烦闷,心想这些流浪狗要是冲进来那该怎么办,一家人全都被杀死么?
张叶把自家的竹梯子搬过来,立在平房的檐子上,然后顺着梯子爬上去。
站在屋面上一看,张叶这才吓了一跳,全村灯火通明,远处道路上可以看到无数奔驰的身影,塞满了大街小巷,可见流浪狗的数量之多。
张叶邻居是一对老夫妻,住的房子搁在以前是当时最高规格的大瓦房,高土墙,大木门,而如今却有些跟不上潮流,因为村里大部分家庭都改建了混凝土墙并安装了铁门,不过张叶家里不太富裕,只把房子改建了,四周的墙还是高土墙。
此刻邻居家门外也聚集了很多条大狗,这些大狗开始轮流撞击木门,发出哗哗的响声。
张叶眉头一皱,看了看自家大门口的几条流浪狗,完全没有撞自家铁门的意思,现在正吼叫的欢快。而小九一狗之力完全吼不过对面一群,此刻正委屈的望着站在屋顶的张叶。
这时邻居家的木门在撞击之下倾斜起来,紧接着众狗群疯狂的一拥而上,把木门撞翻在地,突进了邻居家里。
张叶把手里的弓弩举起对准了冲在最前面动物一只大狗,这大狗毛色纯黑,没有鼻子,只留着两个黒幽幽的洞,而额头却有一撮白毛,形状看上去像是一个桃子。
就在张叶举起弓弩的瞬间,黑狗停了下来,抬着头,直视着他,它好像在观察张叶,或者防着张叶。而其它的流浪狗则满院子乱窜,惊得院子里的兔子疯了似得绕着院子狂奔。
张叶看着这条黑狗,一动不动,这狗应该是一个首领吧,气势和警觉性上就比其它流浪狗强大太多。
手里的弩瞄准了黑狗额头白色的桃形,而黑狗并没有动,如果此刻射出这一箭,张叶很有信心射穿它的脑袋。
但是黑狗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一点畏惧的神情也没有,张叶心想,你难道有能躲过这一箭么,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张叶不相信一条狗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张叶嘴角挂出微笑,手指一动,嗖,弩箭射了出去。
弩箭射出的一刹那,张叶后悔了,下意识的想把箭收回来,因为黑狗提前动了,已经让箭偏离了目标。
砰,箭枝钉在了地上。
黑狗只是向旁边挪动了一步,完全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张叶心底大惊,这真是成精了,要是所有流浪狗都有这个身手,人类估计就要灭绝了。
砰,一声撞击声传来,张叶和黑狗一齐望过去,是那只兔子,它飞速奔逃,一个不留神一头撞在了墙上,血溅当场,死在那里。马上有一只流浪狗跑到近前,把兔子叼在嘴里。
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屋子的窗户被撞碎了,数条流浪狗立刻跳了进去。
屋里传来惊叫声,家具翻倒的声音,以及流浪狗疯狂的低吼。
张叶见流浪狗冲进了院子里,也无人应声,还以为邻居家并没有人呢,这会听到屋里里的喊叫,心底一急,向前猛走一步,险些从屋面上掉下去,让张叶惊出一身冷汗。
张叶眼见邻居被流浪狗围攻,却无能为力,急得团团转,来到平房顶的另一侧,喊道:“爸,爸!快报警,邻居家要被流浪狗吃掉了!”
张叶父还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啊,知道了……”
张叶在回头看向邻居家里之时,就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了,现在只剩下邻居家的鸡全都蹲在鸡笼上面,它们什么也看不见,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蹲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张叶此刻看到了邻居的死亡,心底并没有出现熟悉之人死亡后应有的那种痛惜,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有些麻木。
流浪狗们杀死了邻居夫妻,却没有杀死蹲在鸡笼上面的毫无反抗之力的鸡,甚至那只兔子也是自己撞死了,流浪狗才把它叼走当做食物。它们难道只是为了杀人么,张叶有些奇怪的想到。
张叶父亲此刻完全醒了过来,急急忙忙的跑出来,问道:“什么情况?流浪狗来了?”
张叶点点头,说道:“邻居被流浪狗咬死了!”
“咬死了?”张叶父亲惊讶的问道,因为张叶的语气太过于平淡了,但又不像是一个玩笑。
张叶点点头,转过头来,看着邻居院子里的那条黑狗
而张叶又将手里的弩举了起来对准了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