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和警察的对话
“这……”江南面露难色，但也无可奈何。
“对了，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警察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江南。
“我只是租了他的房子……”江南小声的回答。
“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警察似乎有些不信任。
“是的，仅此而已。”江南很肯定的回答。
“是的，我们只是租了他的房子，仅此而已。”东周替江南说话。
警察看了东周一眼“我问你了吗？”
东周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你们俩什么关系？”警察又问东周和江南。
“我们只是同学。”江南回答。
东周也点了点头，警察一挥手“好吧，我很快就会知道的。”说完他用严厉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又在那个警察耳边低语了一阵，这才迈着步子走了。
我不知道警察正常的办案程序是什么样的，但是他们的做法却让我觉得不舒服，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事情就这么突然的发生了，我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一切，真的是突然发生的吗？还是有预谋的？
房东说死就死了，他死了我们都不好过了，哼，之前一直盼着他死，现在他真的死了。
接下来就是拉锯式的盘问，做笔录，我脑子一片混沌，机械的叙说着那晚发生的事。
由于我们都是分开做笔录的，所以我不知道江南东周夕颜刘阳和珍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唯一知道的是，江南东周夕颜刘阳他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只有我和珍依然像犯人似的坐在派出所的房子里，接受着一遍又一遍的盘问，或者说是质问，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了犯人的滋味，虽然我们现在不是犯人。
“你跟死者什么关系？”一个高大威武，穿着蓝色警服，神色严肃的警察问道。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的抚了一下头发，我很烦躁，因为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不止一遍了。
但我还必须得硬着头皮再一次回答。
“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我说。
“你确定？你最好说实话，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和死者什么关系？”他继续问。
“是的我确定，我只是租了他的房子而已。”
“只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他总是骚扰你？你又为什么在他死的那天晚上去六楼他的房间里？”警察一点都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都他为什么要半夜敲我的门，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邪恶的对着我笑……”我挥舞着双手几乎要崩溃了。
“他还在你的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可是据我们搜查，你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隐形摄像头。”他双手抱着胳膊肘，一点也不管我是不是要崩溃了。
“什么？没有摄像头？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对于这个问题我感到诧异。
“可是他明明说……说看到我穿着睡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样子……”我有些迷糊了。
“也许他是故意那样说，是你自己想多了，你的房间里没有摄像头。”他肯定的说。
是我自己想多了？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还有珍，她也想多了吗？是啊，房东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我们就怀疑自己房间里被装了摄像头？
“说说吧，为什么要去死者的房间？”他又问道“你在他房间里都看见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突然很愤怒，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了，我也讲过了，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问？
“他是个变态，他杀了他的老婆，或许……或许他女儿也是他杀的……”
“他为什么偏偏在半夜敲你的门而是不是其他人呢？”警察换了个姿势继续问。
“对不起我纠正一下，不只是我的，还有我的同学珍的。”我说道，并且努力的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
“我现在的问话只针对你，不要扯到其他人，其他人我也会一一问清楚。”他很严厉的说道，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在冷笑，在故意刁难。
“你在逼问我吗？我不是犯人，凭什么审讯我？”我大声的对他嚷，我的情绪在那一刻无法控制，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微微的摆了下手，示意我冷静。
“我要见珍，我要见我的同学，她怎么样了？”我忽然很担心珍。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的情况比你还要严重。”他说道，漫不经心的说道。
比我还要严重？我的心凉了半截，是啊，珍的嫌疑比我大，那个纸人还有刀柄上的指纹，这么说来她的待遇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说不定现在警察正在以更加严厉的方式逼问她呢。
“地下室里有你的脚印，也就是说，死者死的那天晚上你去过地下室。”他又说。
“是的，我去过，可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回答。
“你为什么要去地下室？”他冷冷逼问。
“因为……因为我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猫叫一样的哭声，所以……”
“只是在那天晚上听到这个声音吗？”
“不是，好几个晚上我都听到。”
“那为什么偏偏是昨晚到地下室去了呢？前几个晚上听见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去？”他的声音陡然冷酷起来，声调提高了足足两个八度，我的心一抖。
“因为你想在那天晚上杀死他，所以……”
“不是的，不是的……”我双手抱头，脑子的思维又纠结在一起。
“我到地下室之后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然后……然后地下室的灯就灭了，有一个人从我的跟前跑过去了……”我努力的回想着那晚的情景。
“只是发现了刀，就没有其他的了？”
“还有纸人吧，你为什么不说纸人呢？你想替谁隐瞒什么？”他又问。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无力的争辩。
他敲着桌子沉吟了一会儿，嘴里小声的念叨着“有一个人从你眼前逃走了？会是谁呢？”
“你是什么时间到的六楼？什么时间下的楼？又是什么时间进的地下室？”他抬起头来继续问。
“我是一点半左右到的六楼，半个小时后逃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你回到房里之后死者去了哪里？”他打断我的话。
“我不知道，我回到房里以后不久就看到他又出现在院子里，他……他非礼江南，再然后，江南晕倒了被我们抬到房里，他就去了六楼，十几分钟后我从江南的房里走出来去了地下室，发现房东已经死了……”我努力的回忆着。
“你是大约一点半去的六楼，两点左右逃出来，两点20分左右发现他非礼江南，两点半左右去了地下室发现他已经死了……”警察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费力的理清时间顺序。
而我的头脑嗡的一下，两点半？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两点半，凌晨两点半？是……是电话里那个陌生的男生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
他说两点半，再见。
然后房东就在两点半的时候死在了地下室？这是巧合吗？还是他在故意暗示我？
可是他是谁？是房东？他早已经知道自己会在两点半的时候死去？
所以他在临死之前给江南发了求救短信，但是我不明白，他之前不久还在非礼江南，怎么一转眼又给他发求救短信呢？
“不对，警官，这不对……”我喃喃自语着。
“什么不对？”他警惕的问我。
“江南，对，江南，还有东周……他们都不对，他们……他们之前明明喝醉了，江南晕倒了，怎么会……”我心里想说的话很多，但是一时理不清头绪，只是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哈哈哈……”警察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以至于坐在他旁边做笔录的那个小警察都有些不知所措。
“别演戏了，障眼法？没用，不要试图让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我说过，其他的人我们会问清楚的，但是现在你该说实话了，是你杀了他？还是珍杀了他？还是你们俩合伙儿杀了他？地下室有你们的指纹和脚印，而且你们去地下室的时间跟死者死亡时间相吻合。”他停住了笑，脸色变得异常的严肃。
那双凌厉的眼睛射出一道道的光芒，像一把剑一样直刺我的心底。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的凉了“什么？吻合？什么相吻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警察就那样看着我，任凭我崩溃般的喃喃自语，在他眼里，我一定是在演戏。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说是我和珍杀了人，是在诈供吗？
”啪……”警察一把掌拍在桌子上“实话告诉你吧，真正让死者毙命的不是那把刀，而是毒药，他在死亡前两个小时左右喝了毒药，那是一种特殊的毒药，毒性会在两个小时后发作，也就说，他喝完毒药两个小时之后快要被毒死的时候又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那一刀并没有捅到要害部位，所以真正致他于死地的是毒药，不是匕首。”
“你说什么？房东……房东是被毒死的？不是被刀刺死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个令人讨厌的警察在逗我玩儿。
可直觉告诉我这是真的，他没有说谎，我努力的回忆着在地下室看到房东尸体时的情景，他的嘴角微微的流出了血，脸色……脸色发青，对，是脸色发青，这么说，他……他真的是中毒死的，一种特殊的毒药，服药后两个小时后才会发作身亡？
我无力的坐了下来，所有的思维开始变得散漫，浑身的细胞在快速的消失，那一刻，觉得灵魂都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给你看看这个吧。”警察说着递过来一个东西，我迷迷糊糊的接过，再迷迷糊糊的低头，是一个长方形的日记本，好熟悉，忽然我想起来了，这……这不是珍的日记本吗？
我急忙将它翻开。
“你把它翻到最后一页，前面的没有必要看。”警察提醒我。
我颤抖着手指将它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清楚的写着日期还有内容。
“他是真的变态吗？他是真的精神病吗？我不知道，现在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立刻的消失，我怕了，我害怕看到他那张魔鬼般的脸，我害怕看到他对着我邪恶的笑，我害怕他半夜拿着那件死人穿过的裙子来敲我的房门，我真的怕了……所以我决定让他消失，用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让他消失，我想到了纸人，也许它可以帮我，帮我让他在世上彻底的消失，我想我能做到……”
我默默的念完了这段日记，是珍写的，没错，她曾经告诉过我，她把她要用纸人害房东的事写在了日记里。这个日记本她一直放在学校教室的桌子里，可是现在怎么在警察的手里？珍不会傻到自己把日记本交给警察吧？难道……难道是江南？那一刻，江南的脸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实话告诉你吧，其他的人都解除了嫌疑，现在就只剩下你和你的同学珍了。”警察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我抬头看着他，特也看着我，脸上带着得意的胸有成竹的笑。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联手杀害房东的？这是一个阴谋。”他又问道，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说什么？”我又猛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证据？”我大声的质问他。
“这就是证据，日记本，还有在死亡现场发现你们的脚印和指纹，还有……”他也站了起来，冷冷的盯着我“最重要的一点，就凭他半夜只敲你和珍的门，为什么是你们俩？而不是别人？”
我将那个日记本啪的一下摔到地上，我的愤怒已经不能抑制了“你这是诱供，他为什么只敲我们的门？这个问题我比你更想知道。”
“行了，别装了，这一套在我面前没用。”他带着嗤之以鼻的笑，丝毫不理会我的愤怒，好像早料到我会这样似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来帮你说。”他欠了欠身体，放慢了语速“你，先是去了六楼死者的房间，因为你想杀死他，但是去了之后发现他并不在，你就悄悄的把毒药放进他喝水的杯子里，后来死者上了六楼，你被他堵在房间里，之后你侥幸逃了出来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久，江南到院子里打电话，死者非礼了他，非礼完之后他就去了地下室，你假装劝了江南一会儿，然后悄悄的溜到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