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梦回前朝——新兰唐代之旅8
“有何不妥吗？”狄仁杰注意到了工藤的凝重。
“狄大人，可否告诉我，你昨日梦到什么？”工藤问。
“梦？”狄仁杰莫名其妙。
“大人昨夜是否在东市的‘觥筹酒肆’饮醉呢？并且饮的是竹叶青酒？与去年的新科进士张柬之一起？”工藤问，脸上仍是自信的微笑。
“你又如何知道？”狄仁杰不禁奇怪，但毕竟是时常断案的官员，并没有太过惊讶。
“很简单，大人面色略带萎黄，眼白黄染，明显是肝脏不适，却又有调养过的痕迹，身上略带酒气，可以嗅出汾酒和竹叶，陈皮的味道，竹叶青酒并不很烈，若想喝醉，必是饮了很多才会沾染这么重的味道，而且竹叶青酒有很好的调养肝脏的功效，以您身上的酒气分辨，能酿出如此上品的，整个长安城也只有‘觥筹酒肆’，至于我如何知道您是与张大人在一起，就要问问您衣服后的字了。”
“字？”狄仁杰将长袍脱下，只见衣服后有几行不显眼的小字：
柳台临新堰，楼堞相重复。窈窕凤凰姝，倾城复倾国。杏间花照灼，楼上月裴回。带娇移玉柱，含笑捧金杯。
狄仁杰不禁哑然失笑：“这叫如何啊，竟在醉酒时如此荒唐。”忽的觉得不对：“这是孟将（张柬之）的字没错，但这字体……”
“没错，这首五律的首联和颈联有四个字的字体与众不同，也就是‘柳’，‘楼’，‘杏’，‘楼’，四个字，四个字都有木做部首，并有两个重复字，这绝对不是巧合，但这字确为张大人的笔体，综上所述，和现场，您有何看法？”工藤问。
“这……”狄仁杰稍稍沉吟了一下：“我还是想不到什么，不过……有种和五行相和的感觉。”
“没错，木盆为木，太液池为水，岸堤为土，水生木，木克土但木土间有水相隔,木盆中的断手似乎是右手，右为木，右也为东，太液池在长安城的东北方，东青龙，昨日您在觥筹酒肆饮酒，酒肆在东市，另外我昨晚夜观天象，二十八星宿中青龙七宿的角宿星位稍有不对，觥筹酒肆的‘觥’字有‘角’字，而您的后背所题之诗那特别的四个字偏偏都有木字为部首，我想，这应该不是巧合。”
“这又说明什么呢？”
“正因为此，我才问您昨晚做的是什么梦，当青龙角宿不稳定时，最容易出现的就是与梦魇，五行，星宿，天干地支等等相关的东西，而狄大人您昨晚所在的觥筹酒肆正是长安城内梦魇最容易发生的位置，张大人在您背后题诗，也是梦魇的表现。”
“这么说来……昨日老夫的确有做一个奇怪的梦，似乎是在围猎一大一小两只九尾雌性狐狸，而每当我要抓住它们时，就会出现悬崖，很让人不快。”
“那么您今日除了肝脏不舒服，是否感到心中异样？”
“……的确如此，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狄仁杰道。
“明白了，这是之后的线索，目前还是继续讯问，事情要一步步来。”工藤又笑了笑。
“喂，新一，萨麦尔他……”兰悄声问。
“的确不出所料，但突破口也找到了，我们还有很大的胜算。”工藤道。
“难道是……天心狐？”兰问。
“没错，萨麦尔也正在缝补这个缺口，但是不要忘记绯夜可不是吃素的，计划，她一定开始策划了，好了。”工藤又走到宫女面前，问：“可以回想一下发现时的情况吗？”
“这个……我在四更时去小解，当我经过太液池时，就看到了这个奇怪的木盆，再仔细张望，就看到了……看到了这个……”宫女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脸色更加的苍白。
“但是很奇怪，若发现时是四更天的话，四周根本是一片漆黑，就算有宫灯照明，你根本看不到木盆和里面的手，还有，现在已经是五更的乙卯时了。”工藤问。
“什……什么……？！”宫女满脸的惊诧。
“什么？！现在五更了吗？！”
“是啊是啊。怎么搞的？！我们出来时还是四更啊！”
“闹鬼了吗？！”
众宫女太监侍卫议论纷纷。
“这……”狄仁杰满脸的不可思议。
“没什么好惊慌的，星相的错位，就会形成如此的结果，而且角宿主管的是人的视觉。”工藤道，但这只不过是胡邹，真正的真相是绝对不可说的，他和兰明白，这是时空锁在作怪。
“这样吗？”狄仁杰深思了一下，毕竟这是古代，星相之类的东西是最容易被接受的：“那么，木盆和手又是何时被放入太液池的呢？到底有没有人命案？”
“这个么……应该看看木盆里的特别之处了。”工藤道。
狄仁杰上前查看了下，发现断手是被固定在盆底的，而且木盆冰冰的，感到比太液池中的水还要冰冷。
“莫非……是冰……？”狄仁杰想到了什么。
“没错，木盆是自己浮上来的，之前木盆里全是冰，断手就冻在里面。”工藤又敲敲盆底，发出咚咚的响声：“木盆的底部是是双层中空的，而且盆壁的下侧有几个小孔，所以木盆一开始沉在池底，当冰溶化后，就能开口向上浮起来，并且里面没有盛满水。这样一来，效果就产生了。”工藤道。
“效果？什么意思？还有，这一切太不符合常理了。”狄仁杰道。
“是啊，但这些是线索。”
“好吧，传我的命令，聚集可以进入大明宫冰窖的下人。”狄仁杰道，他知道该怎么做。
“新一，这个年代没有冰箱，夏季的冰本来就不好弄到，也不易保存，加之皇宫警卫森严，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报告有刺客，内部犯案的可能肯定极高。但若是萨麦尔他们的话……”兰问。
“应该不是，想想萨麦尔的目的就能明白，还有我们都没有异样的感觉吧。”工藤道。
“也对。”
“好吧，之前如此简单，肯定只是开胃菜而已，对吗？萨麦尔……？”工藤暗道，嘴角上扬，露出满满自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