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杜妈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眨眼的工夫已奔至床边,那敏捷的速度使人咋舌,一点也不像40多岁的妇女,小姑娘都没她迅速!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说话,但吐出的却是痛叫,“啊!”头向后一仰,双目紧闭,要生了,我要生了!
杜妈飞快按下床头上方的“紧急呼叫按钮”,呼叫器的声音响在头顶像催生咒一样加速肚痛。我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抓紧杜妈,痛叫连连,“啊……啊……”东方夜走的真是时候!
大夫领两名护士推着手术床赶来,与杜妈一起扶我躺上去,直推手术室。
“啊……啊……”我凄惨的叫着,双手死命抓住手术床,下体撕裂般的痛楚疼的我嗷嗷直叫。
大夫掰着我的双腿,加油口号不断喊,“使劲儿,看见头了,用全力!”
我也想用力,可是一用力下体就会更痛,这份痛楚令我无法集中精力。“啊……啊……”高声惨叫,痛的死去活来,拼命摇摆着头,紧而又紧的抓挠手术床。痛啊!痛啊!痛死我了!生孩子简直就是遭罪!
“快用力呀,不能卡住孩子的头!”大夫大声警醒,我一听卡着头了登时瞠圆双目,如果头不出去,那么极有可能窒息而亡!不,这孩子一定要平安的降临到这个世上,否则尹贺出狱无望!一想到重新生活的日子近在眼前、一想到尹贺,怕痛的我全身都充满力量,双手紧扣手术床,配合着大夫加油生产的口号卯足全身力气拼命使劲儿!
感觉着一颗大头被力量与羊水送出下体,接着是肩膀、腰、屁股,当双脚离开下体时我滚圆的肚皮一下子瘪回去,新生儿的嘹亮啼哭随之传入耳朵,“哇啊……哇啊……哇啊……”
生了!生了!我在心中激动的告诉自己,心中喜悦,但身子经过长时间的生产变得虚软无比,抓住手术床的双手也失去力气耷拉到床外。“呼……呼……呼……”急促喘息,意识恍惚,耳边有大夫和护士的对话,只是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大夫为我做产后处理,而后执起我的手放回手术床,半弯着身子跟我说话。我听不见,视线也是模模糊糊的,缓缓地闭上起眼,精疲力竭睡去……
唯一知道的一点,孩子,生下来了!
毒辣的日光透过洁净透明的玻璃窗折射入房,我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仰望天花板,阳光晃眼刺目。手儿抚摸空空瘪瘪没有任何重量的肚子,脑袋里空空的、白白的,长达9个多月的孕育,忽然间胎儿离开了母体,阵阵空虚好似潮涌般一波波向我侵袭……
病房门扭开,杜妈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将我虚弱的身子扶起靠着床头,一口一口喂我喝粥。
嚼着嘴里粥,手没有离开肚子。吃完饭,抬起头望着这个从怀孕起就一直伺候着我的女人轻声问道,“我能看看孩子吗?”
她掀起眼皮看我一眼,收拾动作没停,平板答道,“少爷说小姐没有看的必要。”
闻言,我抚摸肚子的手停了下来,顿了会儿,另问,“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男是女都和小姐没有关系。”
轻轻一笑,我懂了,东方夜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不希望我与孩子有任何的瓜葛与牵绊。作为交易来说,生下孩子我已算完成任务。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不告诉是男是女就不告诉吧,免得见了、知道以后留下念想。没有爱情作为基础的成果也没有想的必要,反正只是一场互相取利的交易而已……
拿开放在肚子上的手,扶着床慢慢躺下。最多再等几个月,等我坐完月子、等我减掉身上多余的肥肉,到那时就可以去接尹贺出狱了!
东方夜那混蛋简直就是冷血动物!亏得我曾经临盆在即时还觉得他有了点人情味儿,现在看来有个屁!好歹我怀胎10个月,痛1小时零40分钟才生下他的种,就算没感情看我一眼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可他倒好,孩子生下来一次面也不露了!王八蛋,骂他冷血动物都是抬举!
“东方夜,我诅咒你‘不举’、眼瞎、耳聋、骨折、脑瘫、面瘫、全身瘫、大小便失禁……”诛如此类毒咒像开锅蹦豆儿一样“霹雳啪啦”从嘴里连连迸出,头一次发现自己也有狠毒的口才!一口气骂1分钟,骂完抓起枕头照准对面的电视狠狠扔去。“噗”枕头正中电视屏幕中心,弹回一些距离掉在地上滚了一滚。
气的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从黑漆漆的屏幕中看见自己的双目中喷冒着呼呼火焰。才骂完,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窄响!“啊!”骂的、气的太精力集中,铃声吓我一跳,反射性向床左边挪了挪屁股,惊喘着看向一闪一亮的手机。
盯视3秒,一边拍胸口、一边向前倾身拿过,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令我的惊喘登时升级!捂住嘴,天呐,是东方夜打来的!完蛋,我忘了别墅里装有监视器!哆嗦着手按下通话键,慢慢地将听筒贴在耳朵上,吐出的声音打着颤,“喂、喂……”
“我看你弟弟不用出狱了。”东方夜阴冷而又咬牙的声音从另一头幽幽传来,缥缈酷似深渊地狱!他生气了!
闻言,我一颗心“咚”地掉进谷里摔的生疼,对着没有人的空气拼命点头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千万不要牵怒我弟弟,我不该诅咒你,全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千万不要因为我的过失而令尹贺出狱无望,否则我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现在才知道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他讥讽味道十足,只是我无睱顾及,既懊恼又无措,“实在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不敢再诅咒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天知道我说这些话时心里是多么的不甘,但表面上必须装出担惊受怕来平息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