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只得抓住他的前襟，意识不知是被酒，还是被他的气息给扰乱了。他怎么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吻她。
肖何一直站在旁边，他们也一直接吻着，旁若无人。
“先失陪了。”肖何看他们并无结束的打算，只得暂且离开，招呼其他宾客。
素素被他吻得大脑严重缺氧，脑子昏沉沉的，很重，很重。
“宴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还要回去照顾璃璃和琛琛，而且今晚的颜好奇怪，让她感到不安。
“你想回去？”他牵着她的手从人群中走出。
似乎他对这里，也很熟悉。
“在这里很无聊。”而且你也很奇怪。苏素素在心里说。
颜黎深带她走到车库下，让她看着三楼的一处阳台。“你说人可以爬到那个阳台去吗？”
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想爬上去？”
“我爬过。”那天他爬上去，在她的房间里过了一夜。颜黎深用了一副笃定的语气，气定神闲看着她，“要不要试试在那里等我？”
素素睁大一双眼，不可思议瞅着他，仿佛他是怪物。“你要从这里爬过去？还是不要了，这里是别人家。”
她可是一良好的小市民，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她是不会做的。他看起来也衣冠楚楚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们光明正大请求主人让他们上楼去参观就好了啊。但是，她又很想知道他能怎样从这里爬上去。
“那算了。”他也干脆，拉着她的手往别的地方走。
“不如这样，我先到阳台上等你，帮你把风好不好？”她悄声提议，一双黑眸闪亮亮，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也好。”颜黎深看着她拽着裙摆就进了屋子，很熟络地朝楼上走去。他站在后面，一动不动，只是看着。
她对这间屋子还是很有印象的，不知道她会不会记起她曾在这里住过？
肖何正在客厅中和几个老朋友聊天，看见她从后面的楼梯上去了，面不改色又说了几句寒暄，才抽开身跟了过去。
颜黎深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唇瓣扯出一个撒旦般邪魅的笑。
笑声妖娆，也很寒冷。
“苏素素小姐。”
肖何在楼梯下叫了一声，端着酒杯，睿眸抬起，看着楼梯上的人儿。
被人发现自己偷摸上楼，素素顿时有些尴尬不已，只好站在原地，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我……我想找洗手间！”
“是吗？”他也走上楼梯，站在她身旁，黑眸微微闪动，“我可以带你去。”
“不……不用，我知道在哪……”
“你才第一次过来，怎么会知道。还是让我带你去吧。”肖何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腕，往楼上走去。
“你带我来书房干什么？”她站在门外，环视四周，总觉得在这里看过什么。
脑子里闪现过一幕幕情景，有个女人站在这里，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走过去……
她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脸，但是她知道是谁……
“……”书房里突然传来了声响，站在门外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素素差点叫出声来，这间书房……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头突然疼得受不了，似乎又什么东西要炸开来，把她的脑子都焚烧了……
这间书房发生过的事，还有在那间黑房子里男人的喘气声，她走进大海中，任由冰冷的海水蔓延到头顶……脸上被刀子划过，血液一滴滴，单调机械的声音让她全身绷紧……她还看到了颜黎深，看见他看着她肚皮上的伤疤，却毫不留情用那把噬血之剑冲进她的身体……还有历殇的手沿着上衣下摆伸进来……最后她跳了车，血液飞溅，一朵朵，很多很多的血花晕开……
“不……”她捂住自己的双耳，不愿听见那一声声达到高潮时的吟哦声，脑海里一切记忆在翻搅着她的心脏！
很痛很痛的感觉……
那天晚上，她脑子里就徜徉着肖何和他妹妹……让她感到非常恶心！
就在她要大声叫出来的时候，肖何及时捂住她的嘴，剑眉皱了皱，很明显，书房里有人！他示意她不要说话，大手摸上了门把，轻轻旋开……
肖何马上关上了门，俊脸上的表情愤恨中夹杂着极度的痛苦，大手握紧了，上面青筋崩裂，一双黑眸幻化成了最深的巨洞。
只是一眼，只是看上一眼，素素就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
太熟悉了，这一幕幕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可是，此刻她的表情却是木然的，似乎人有了太多的表情，脸部会承受不了重担，自然而然就会只剩下木然。
过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叫声清晰地传入耳朵中。她突然冷笑着说了一句，“现在，你知道那时候我的感受了吗？”
站在门外，眼睁睁看着明天就要跟自己结婚的男人，和自己的妹妹，纠缠在一起。
“素素……你真的是素素……”似乎害怕被欺骗，肖何看着她时眼眸中闪过伤痛的神色，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我不是。”她背过身，像一个战场上得胜的女勇士，一步步踩着敌人的尸体，把一切全部抛在了后头。
肖何还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快要成为一具冰冷的雕塑。他不曾知道，几十秒的时间也会那么出乎意料的漫长……
里面的人似乎也平息下来，可以想象，那张书桌上，那张意大利真皮沙发椅上，那红木铺成的地板上，此时定是一片狼藉……
他打开门进去。
“哥哥……”
“穿好衣服出来！”肖何咬牙切齿道。没想到自己进去，只不过是自取其辱，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不堪的事实，黑眸中挤满了濒临崩溃的痛。
“哥……”叫声消失在门内。
苏素素像一具被抽空生命的娃娃般下了楼，她很不想，很不想就这样清醒过来。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让她永远失忆下去呢？是楚羽寒，是他……即使把他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他永远是她心尖上的一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