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说出这句话,发现我自己是庆幸的,有句话叫作眼不见为净,现在我终于亲自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根本没有好好保护你。该死的东西!我不会放过他……”男人喃喃冷道。我没兴趣听他的话,如果他要威胁,就当面威胁颜黎深去。我相信颜黎深应该比我更要擅长处理恐吓类的事件。
终于摸到门把,我松了口气,正要打开门,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撞上,还反锁住。“好好听我说,和我说几句话,就几句。”
我回过头,眼前一片黑暗,其实是我太不会处理感情方面的问题,总以为一段感情无论是好是坏,一旦结束了,彼此之间就再无关系。我一向把其中的界限理得很清楚,在前一刻也许是恋人,而分裂之后的下一刻,也许我和他之间连陌生人的关系都算不上。
“你……”他停顿了许久,厕所里洗洁精还有各种异味让我有些想吐,这种地方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吧?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楚羽寒开口问,情绪淡淡的,不受波动。
我点点头,虽然这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设下的痛苦的网里挣扎,但是至少现在我是称得上幸福的。
“我过得还可以,你呢?”
“刚才送进手术室的人,是季悠雨,我和她……结婚了。那是她的头一胎,我赶来送她进医院……”
原来刚才喊叫的女人是季悠雨,难怪声音那么熟。
我听见他们走到一起,有些唏嘘,老天爷的安排真是奇妙,把两对相爱的恋人强行拆开,再调换了四个人的位置,前男友和现在男友的女友在一起,自己又和前男友现在的女友的前男友在一起。
这四角关系,算起来不算复杂,但是要三言两语说明白,还是有点技术和情理上的难度。无论如何,我还是开口答了,“恭喜你们。”
“听到你这句话,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素素,我们还可以……”他欲再说下去,被我打断了。
“楚先生,你我之间已不能再用‘我们’了。现在你我各自有了家庭,应该对自己的家庭还有孩子负责,以前的事已经死在记忆里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再见。”我堵住他的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没有追出来,一道门隔住了我和他。
对于这样的结局,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总觉得什么已经放下了,可是心里还是很沉重,思绪混乱。
“原来你到洗手间了,害我找了好久,以为你迷路了。素素,我们回家吧。”温润如三月春风的男音响起,我收拾了脸上的表情,尽量露出一抹笑容。
坐上车的时候,我对颜黎深说了,“我刚才撞见了楚学长。”
“哦。”闲散的声音似乎不太关心。
“季悠雨也要生产了,他告诉我,他们结婚了。”我想起那日在颜黎深房间里看见过季悠雨相片的事,他是否还对季悠雨有着一丝留恋的情意?
“哦。”还是满不关心的语调,我正要发难,他将我搂在怀里,暗声说:“别胡思乱想了。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我把感情都收拾好放在你身上了,你要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只是想要求证一些往事。“那次,在你房间,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
他不答反笑,双肩抖动,不知道前面开车的司机会不会看向我们。“素素,你在吃醋吗?这些陈年旧事你还记得?”
他好像很愉快。
我纳闷,“那你赶快告诉我,为什么还放着她的相片在床头。是不是想着晚上睡觉还有早上起床的时候都可以看她?”把女人的照片放在床头,就算说过分点,他要对着别人的玉照意淫也不无可能。
“你真是可爱。”颜抱紧了我,说道:“那张相片是我和她的第一张合照,热恋的时候她送我的,我一直搁在抽屉里。不过我保证,除了那个钟点工阿姨外,你是第一个进入那间房间的女人。”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怀抱好暖,有着男子的体香,我,有些沉醉了。
“那次你要过来,我特意叫阿姨整理了房间,打扫了屋子。谁知道她把抽屉里的相片也拿了出来,也许以为你就是照片上的女孩子吧,女人无论年岁,都比较爱多管闲事。”颜黎深无奈地摇摇头,耸耸肩。
就算他是在欺骗我,我也愿意相信他的谎言。
“素素……”他抱着我,头埋在我的长发间,呼吸着头发散发的清香。“医生说你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也不知道,医生说要我在潜意识中给自己打气,争取快点见到光明。”这个潜意识的概念,对于我来说还是挺模糊的。
“唉……”他叹了口气,有一丝不明的幽怨。
“又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他拉着我的小手,直接按在了一处地方,“你的贫血症状已经改善了吗?身体还虚不虚弱?会不会又晕过去?”
他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我不明所以,过了几秒之后意识到他问这句话暗含的意思,感觉脸蛋像火烧一般。
他指的是有一次,我们回台湾后的第一次发生的晚上,我high到极点的时候,突然乐极生悲,当场晕了过去。
事后还严重到要叫家庭医生来看我,医生千叮万嘱,说我现在的身体比较虚弱,不适合进行过于激烈的房事,劝我们都要节制些。
“这就是你这些天半夜三更还呆在书房的原因?”我讶异,回想这些天他奇怪的表现,故意等到我睡着才回房睡,这样做也是按捺住自己的谷望吧。
女人的谷望可没男人那么强烈。
我在瑞士时已经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睡着的时候很沉,什么都不清楚。当然不知道旁边躺着一个节欲的男人,忍得多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