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三姑六婆,多嘴得很!”郝杰似乎对公关部颇有微词,一提到公关部,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那和你简直就是绝配!一个八公对上一个八婆,刚刚好。”因为混熟了,对着郝杰,我也放大了胆子调侃这个企划部的冷面总监。
“素素,你总是说些让人伤心的话,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郝杰大呼小叫地嚷嚷,完全不顾平日形象,哪里还有一点冷面总监的样子?
“都没事做是吗?”殷御冷不防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冷眸一扫赖在我办公位置不走的某人,一双绿瞳发出幽幽冷光。
“你跟我进来。”他看着我,用公式化的语气命令道。
郝杰比了一个自求多福的手势,毫无义气地一走了之。我认命地跟在殷御身后,不知道这个男人又想玩什么花样来整治我。
我跟在殷御后面,顺手关上门,心里却不无忐忑。
脑子里尽在想昨天萧洁一身狼狈从这里跑出去的情形,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殷御不像是会轻薄女人的男人。
可是,萧洁不可能自己轻薄自己吧?
也许殷御就是那种表里不一的男人。表面上正气浩然,冷若冰霜,其实内心里不知有多龌龊肮脏,尽是黄色思想。
我暗暗腹诽此人,露出一个微笑,好声好气地问道:“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
下属就是下属,面对上司,总忍不住有一种狗腿子的心态。
无论再不愿意,都是打断牙齿往肚里咽。
“自然是有事才找你。”
殷御坐回檀木桌后面的意大利真皮大椅,双手交握,眼皮朝办公桌上的一叠厚厚的文件掀了掀,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在十五分钟之内把这份企划书看完了。半个小时后,你到凯悦大酒店见一个大客户,这笔单子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失败。你懂我的意思?”他快速地吩咐,大椅一旋,开始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这个冷血的工作狂。
我差点咬碎银牙,看着那一叠起码有几十页厚的企划书,肠子都开始纠结了。
“就我一个人去洽谈?”我耐住性子,冷静地问。先不说我从来不曾知道这企划书里写的是什么东东,就算我知道,如果在事前没有充足的准备,跟客户洽谈成功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他老大一句‘你去和客户谈’,轻描淡写就算完事了,也不指点指点。最起码也要找一个有这方面资历的员工跟我一起去吧?
“你有问题?”
俊挺的星眉高傲地扬起,殷御斜睨我,目光森冷。那双绿幽幽的眸子,像是毒蛇的眼睛一般锋利,又如北冰洋一般寒冷冰封。
我怀疑这个‘阴’御是不是在感情上受过创伤,所以才对女人如此狠。
“现在没问题了!”
即使真有问题,也得等到计划彻底失败再跟他说。反正横竖都是那么一刀,兴许我走运点,万一这个单子真让我谈成了呢?
在巴黎,我可是出了名的抢单女魔头,这一笔单子哪里能难得到我?但作为一个新人,我也懂得不能锋芒太露,还是一点一点慢慢表现吧。
殷御似乎对于我自信满满的回答有点意外,只见他薄唇轻抿,削尖冷酷的下颔朝那叠文件点了点,冷淡地道:“你先看看里面的总金额,我希望你能认真负责这个单子。”
我依言过去,弯腰开始翻看文件,找他所说的数字。
殷御抬眸,却不自在地微微咳嗽一声,别过脸,竟然有一丝害羞的意思。
我不明所以盯着他,在循着他刚才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刷红了一张俏脸。
原来我今天里面穿着一件浅灰色低胸吊带衫,刚才一低腰,胸口的衣服敞开,从他的方位看过来,正好能看见半个黑色银丝镶边的胸罩,外加半抹雪白的****。
“不好意思。”我坦然自若地拉拢衣襟,心里却懊恼地骂了自己N遍,实在太丢脸了!可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办公室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殷御恢复冷漠的神色,继续低头做事,态度认真。而我则在一旁看企划书,等到看见那单子的总金额时,我禁不住小声地‘啊’了一声。
十一位数,而且是以美元作单位!
这是一笔天文数目的单子,而殷御却放心交给我这么一个新人来负责?他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还是存心想让我一次性死得很难看?
“没什么事就出去吧,别大呼小叫的妨碍我工作。公司里的车子都派去迎接肖总了,他今天回国。你自己开车去见客户,记住,那个客户最讨厌别人不守时,你一定要准时到凯悦大酒店。”
殷御头也不抬地吩咐,左手拿着金笔,奋笔疾书。
“你说肖总他今天回来了!”我的喜悦之情毫不掩饰,之前殷御说肖何起码要三个月后才能回国,没想到现在三个星期不到就回来了。
也就是说,我在总经理办公室的痛苦生涯快要结束!
顿时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你难道有重听?还是天生就喜欢鹦鹉学舌?”殷御脸色不悦,不冷不热地放冷箭。
不过我现在心情好,就原谅他了。
下午两点半,我准时到达凯悦大酒店。
在来之前已经打电话告知客户,约好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见面。
我低头一边看资料,一边往前走,经过可以旋转的巨扇玻璃门时,恰好听到一把温柔似水的女音柔柔说道:“寒,我们结婚那天就在这里摆酒席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回头。
一个回头,却似耗尽了一辈子的时间似的,足以使目光凝聚在那一瞬间。
“由你做主好了。”男人拍拍女子雪白的柔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说不清的宠溺和爱护。
只见一个穿着亚曼尼西装的俊挺男子,柔情款款地挽着一个娇弱美丽的淑女,两个人甜甜蜜蜜地挨在一起,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外边停下一辆黑色林肯加长宾士,司机出来为他们开了门,那对金童玉女步上轿车,奢华体面的宾士随即消失在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