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瞳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默认。其实在现代，女仆已经有太多暧昧不明的含义了，甚至有些男人特意要求女人穿上女佣的装扮，进行一些肮脏的勾当。
因为失明的关系，我从来没有见过冰瞳的模样。
半夜的时候，我惊醒，摸了摸隔壁，发现冰瞳不在自己身旁。这么晚了，她一个人会去哪里呢？
“冰瞳……”我试着叫了几声，以为她只是上洗手间，或是去喝杯水，很快就回来。可是静静地等了半晌，也没见她回来。
我赤足在床下捞了一会儿，才找到拖鞋，裹紧了衣服，慢慢在房间里摸索。
门，突然开启，传来冰瞳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冰瞳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哭音似的。我失明后，对于周围的声音敏感度提高了，能从别人的声音听出一点情绪来。
“你去哪里了？我在找你，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她在哪个方向，顿了顿，终于问：“冰瞳，你哭了吗？”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爱多管闲事。你还是快睡吧，你要等的人，恐怕没那么快要接你。”冰瞳没好气说了一句，自己走到床那边，翻身睡下了。
好心没好报，我吐吐舌。不过她能平安回来，那就好了。我摸索着，到了床边，掀了被子，躺上去。
隐隐的，淡淡的，闻到一股烟草味。
好像是从冰瞳身上散发出来的。
心里有个想法逐渐成形——难道冰瞳趁着晚上，跟屋子里的人约会？据我所知，这边还是有几个保镖在守夜的。
可是，她身上的烟味，又让我有些熟悉。
我闻过这种烟味儿。
肖何！
我被心里的想法震住了。
难道冰瞳和肖何之间，他们之间，是那种主人和女仆的关系吗？可是，冰瞳明明只听肖奈的话，怎么会跟肖何……有关系？
白天的时候，肖何已经不在了。问了冰瞳，冰瞳却说他是晚上走的，我松了口气。让冰瞳检查好浴室有没有摄像头时，才匆匆洗了澡。
肖奈也是个很细心的男人，一早派人送来的衣物，洗完澡后，冰瞳服侍我穿戴整齐，我坐在榻榻米上，呼吸着山上新鲜的空气。
“后山还有温泉，主人吩咐过，如果你闷的话，可以到那边去泡温泉。”冰瞳还是冷冰冰的，不易让人亲近。
我几次想要开口问她晚上去了哪里，身上怎么会有烟味，都问不出口。
两天过去了，我的心开始有些焦急。
这一天晚上，肖奈过来了，也没坐多久，又匆匆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禁锢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冰瞳，你怎么不吃饭？”我坐在餐桌旁，没有听见冰瞳那边的动静。
椅子动了一下，接着是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冰瞳跑进最近的厨房，大吐特吐起来。我皱起了眉头，联想到这种症状，很想自己当初怀孕的光景。
冰瞳应该是怀孕了！
她回来的时候，我也没心思吃饭了，对她说：“你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你是想借机逃走吧？主人让我留在这边看着你。”冰瞳不领情。
“我一个瞎子，就算让我逃出这里，也走不到哪里去。我看你的情况，好像是怀孕了……”如果冰瞳怀孕了，那么，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
“是肖何的，对不对？那天晚上，你到了他房间……”我还没说完，被冰瞳冷厉打断，“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吧？”
她真的很不领情。
我无奈，发觉她比我还要顽固，执拗。
“一开始怀孕会比较辛苦。第一次的话，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自己怀孕，很容易流产的……”我还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小生命无故夭折，即便，那可能是肖何的种。
“不用你管！”冰瞳走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餐桌。
白天和黑夜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根本没什么区别。冰瞳之前虽然赌气离开了，但是时候一到，她又会扶着我到房间睡觉。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今夜，就是三天了。
我很挂念他，还有以璃，以琛和晚夕。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有时候，我真想下手杀了你。”冰瞳的声音，像是冬天里凄冷的一首悲歌，冰冷中透露着满满的恨意。
她说的对象，是我吗？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任何仇恨啊。也许，她是在说梦话。
我没有理会。
“苏素素，我知道你还没睡着。”她突然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暗暗发力捏下去，我感觉气管都要被她捏断了。
我伸出双手拔开脖子上的手，“你干什么？”
“我要替娇娇姐，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冰瞳突然疯了一样，拿了枕头，捂住我的脸。
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刺激她了。
“就算要我死，也要让我死得明明白白吧？”枕头压住我的鼻子嘴巴，过了一会儿我就觉得难以呼吸，急忙偏过头，大声说了一句。
“娇娇姐是被你害死的！”冰瞳止了动作，那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划在我身上，我坐了起来，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她说娇娇是被我害死的？我有些不明白，“五年前我还见过她，我和她并没有恩怨，怎么会害她呢？”
我还记得，她对我说颜黎深记得她名字的时候，那股自豪甜美的模样。之后我一直没再看见过她，更不知道她为什么好好的会死掉。
“还说你没害她！如果，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颜少根本不会抛弃她。如果不是你占满了主人的心，娇娇姐也不会下定决心要除了你！那次赵天生能那么顺利到屋子里捉了你，我们也有一份功劳。满以为可以借刀杀人，没想到赵天生那个蠢货竟然会想做药姐的姘头，自投罗网。那次我和娇娇姐到了妖子，我们都知道19楼的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药姐来问情况如何的时候，我和娇娇都说人还没到。在你遭受到几个男人的玷污后，颜少还会不会要你这破鞋呢？应该不会吧……可是，竟然让肖潇那个贱货破坏了整盘计划，成了你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