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长得很妩媚,偏偏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寒和霸气冲散了阴柔,平添了几分男人的阳刚。近看之下,熟睡的他秀美端庄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个让女人都为之失色的男子,此时就睡在她身旁,吐气如兰。浓烈的困倦席卷开来,她顿时昏昏欲睡,眼眸渐渐阖上。
她不知道,在她闭上眼睛后,那个原本沉睡的人又睁开幽深阴暗的眼眸,一如她刚才那样细细打量着她,随后挽紧她的柳腰,让两个人更贴近些。
天气晴朗,花草吐珠,温度不暖也不热,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男人起身,看着兀自沉睡的小女人,浅浅一笑,在她红唇边落下一个吻,进了浴室。
苏素素醒来的时候,枕畔已经少了一个他。
这让她怀疑,昨天晚上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做了一场春梦而已。
可是,为什么感觉那么又真实?就连身体上的痛楚也在提醒她那不是梦。
苏素素感觉头昏脑胀,身体又像是棉花那般软绵绵的松软无力,无疑,大床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她坐在床上,企图整理好混乱的思绪,她明明是要去找男人过来然后做出背叛他的事,没想到被他当场抓到,后来她还跟他在一起,又做了那件事……
而她,还热情地回应了他。难道她真的是个贱女人?明明他是她命运中残忍的刽子手,而她竟然恬不知耻、不要脸的臣服在他的强势力之下,甚至低转婉吟……老天!她想起昨晚的一切就想用刀抹脖子,死了一了百了!
急欲冲进浴室,把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去掉。
抬手,扭开浴室的门,她没想到自己会看到活色生香的一幕。
她的浴室里竟藏着一个美丽的妖物……
素素呆了呆,再要转开目光时早已来不及,‘妖物’已经看见了她,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他并没有离开。
在她的目光下,他无丝毫忸怩地步出半月形的浴池,很风情万种地袒露在她面前,大大方方的样子像是在高级餐厅里用餐,一点也没有要关注他人的样子,完全的以自我为中心,爱干嘛干嘛。
苏素素的脸红了,他还没看过她脸红的样子,不,应该是他从没注意过她脸部的表情。每一次他都习惯了直奔主题,连前戏也懒得做,当然不会在意她是什么表情了。
这一次,他却破天荒注意到她表情丰富的小脸,轻笑,得意,还有一种男人总爱在女人面前炫耀的坏心,颜黎深微一弯腰,拾起矮木腾凳上的白毛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浅褐色随意不羁的密发。
她的身体上还鲜明地残留着他昨晚的杰作和战绩,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看起来特别的吓人。此刻连始作俑者看见了这一幕,也开始感慨自己太粗鲁了,没有好好疼着她,只是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反正不做都做了。
“早安。”颜黎深露齿一笑,像是寻常那样打招呼,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她没有他强悍又变态的心理,只是保持冷漠和无视,对,就是无视!视线绝佳的她打死都不会承认她现在所看见的一切东西!
“早。”女子走过去,突然有一种想把这尊优雅但不太雅观的男性雕塑给丢出窗外,前提是她有这个胆子的话。
“素素……”他却不肯让她好过,开了口,又不说话了,只是用一双漂亮的风情的桃花眼瞅着她的身体,透露出孩子般直接赤果的渴望。
清晨起来的时候,感觉她在自己身畔躺着熟睡,他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克制自己没有侵犯她。现在,她又是这样站在他面前考验他的意志力,颜黎深已不太确信自己绝佳的自制力能一直维持下去。
她沉默,不说话,继续对他无视。
冷漠是她的面具,更是她面对他时必备的武器,苏素素已然看见那被谷望折磨烧灼着的灰眸,但还是选择自动忽略。
“你在引诱我。”他低沉、性感、沙哑的声音在水汽弥漫的浴室中煽情地传来。
这种场合,这种地点,这个时间,的确让人很有感觉。可是,并不包括她!苏素素指了指马桶,一句话破灭了他企图点缀起来的旖旎和浪漫:“我要上厕所,开大。”
真的很会破坏情调。
颜黎深叹了一声,不过还是关上门出去,稍微安抚了体内的躁动,擦干了身子,开始穿衣服。她在浴室许久都不曾出来,水声哗哗地响起,应该是在冲洗身体了。
只不过一洗就洗了一个小时。等到她终于开门出来时,他顶在门框旁,问了一句:“我是瘟疫吗?还是身上有什么传染人的病毒?”
你不是瘟疫,也不是病毒,只是一个禁锢在人类身体内的恶魔。
素素低低在心里回答,无视他的阻挡,一弯身绕过他,才走了几步,被他狠狠扯住手腕,骨头关节断开的声响在寂静的早晨徘徊。她却不喊也不叫,很冷漠地,很傲慢地,看着自己那只不够坚强的左手。
颜黎深很不满意她对他冷淡的反应,昨天晚上的火花并没有熄灭,他以为她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渴望他的再次征服。然而她只是淡淡的,静静的,一步步地慢慢远离他,眼神中没有他的存在。
这种漠视,对于自尊心和占有欲极强的颜黎深来说,绝不允许!
“回答!”强硬的态度,一如他手中的力道那么无情。
虽然明知道她在忍着痛,但是他选择看不见,他要她当着他的面叫喊出来,他要她低头向他示弱,说她错了,说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一再挑战他的权威!
“我对你无话可说。马上送我回台湾,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契约,颜黎深,除了这具身体,你永远不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别开脸,眉心微蹙,努力忍受着疼痛。
这种皮肉上的痛相对于他带给她的痛苦和不幸,又能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