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戴眼镜,所以不知道大跌眼镜是什么感觉。但是此时此刻,我发现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几个女人轮番上阵,不知道肖何吃不吃得消?
不过以他身经百战的经验,应该可以应付过去。
眼角扫到肖何黑沉如煤炭的脸色,已经紧握住的拳头,可以想见他的心情实在不太美丽。说实话,被眼前的这几个活宝一搅和,什么‘性致’也得消失无踪。
我真怀疑这里不是汽车旅馆,而是现代建筑内的青楼温柔乡了。
“……”
肖何半晌不见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差,几乎与外面深沉的夜色相媲美。
事业成功,人才出众的肖氏首脑,可能从没想过人生中会遇上这几个奇怪的女人,而且还被她们公然调戏。
这对于大男人主义的肖何来说,真是破天荒的第一回,难怪他灰头土脸的心情不佳。
“如果你需要发泄谷望的话,就找她们,相信有很多女人愿意排队送上门倒贴肖大总裁。这样一来,你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强迫一个不情愿的女人!”我停住步子,站在原地,手指指着她们,不无讽刺地说。
“是呀是呀,强扭的瓜不甜,强占的女人不爽!”几个娇俏的女人又在起哄。
肖何愣是没再回头,只咬牙切齿一句“不委屈”就直接拖着我进了9046房。
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当然也看不见里面的摆设。不过就算摆设怎么有品位,此时此刻,我也无心观赏了吧。
“快进去。”
他急急地推我进去,转身反锁上了门,接着开了灯。
数盏小灯闪着微弱的白光,一点一点如漫天繁星,抬眸看上去,就像是在看大自然美丽的夜空,时而有几抹流星划空飞过。
我愣了愣,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蓦地一回头,肖何已早一步冲进浴室,把钥匙扔进了马桶,按水冲掉。
“今晚,我们谁也别想从这个房间出去。”他像是饿极了的野兽一般,死死地盯着近在眼前的猎物,随时准备扑上去饱餐一顿。
大手一挥,我身上的西装外套落地,露出稍微单薄的晨缕。
有淡淡好闻的男性味道。
也有淡淡的木棉花的芬香。
我的意识有一瞬间模糊。
恍惚中,我仿佛看见了那一天,在木棉花树下那个妖冶冷艳的男子,他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只不过,那种眼神太凄美,太悲伤,让我不能讨厌它们,也不能恨拥有它们的主人。
那一双翦水潋滟的冰眸,似乎常年浸在千年寒冰中,很冷,很美,透着桃花一般冷傲绝丽的娇艳。
我那时候,竟然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好看的眼睛,美丽得仿佛能把你的灵魂全数吸进去,再也找不到出路。
虽然,颜黎深对于别人称赞他美丽的话,向来深恶痛绝。
但是,他真的很美丽。
除了美丽,想不到有别的词能更合适更准确表达心中的震撼。
在肖何扑上来,把我压倒在大床上,粗暴但温柔地吻上我敏感耳垂的时候,我突然就流了眼泪。
他也似尝到了咸涩的泪珠,动作一顿,略略粗糙的大拇指拂上我的脸颊。
“跟我,就这么不情愿?”肖何从不喜欢哭泣的女子,但是这一次,有了一点点心软。
一接触到她的泪,就于心不忍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肖何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不爱她,会想占有她,完全是利益使然。
想了一会儿,他心一横,抱着我往正中央的大床走去。
看来他是不打算放弃了。
我整理好思绪,推了推他压过来的身躯。“我要洗澡。”
“我已经洗过。”肖何不予理会。
碎吻像暴风骤雨一般落下,耳边传来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我避无可避,伸出手,正欲掴他一巴掌。
手腕在半空之中被他握住,头顶传来他冷冽的声音:“素素,一个大男人绝不会让女人有机会掴他二次。第一次也许是出于礼让,但是第二次就无须忍耐了。现在,如果你打我一巴掌,我绝对会双倍奉还!”
双臂被举高,他压得我无法动弹,再慌神的几秒,两只手被布条绑住。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想要大骂大叫,口鼻被一方泛着怪异香味的白毛巾捂住。
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想要闭息,却已经来不及了。
微凉的空气侵蚀着我的肌肤,让我的意识有短暂几秒的清醒,恍惚中只听见肖何在我耳畔轻轻呢喃:
“你今夜就从了我吧,我发誓我会用一辈子待你好。真的,素素,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对你好。但是潇潇是无辜的,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孩,你的存在只会剥夺她的幸福……世上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碰她的男人呢?为什么是黎深,为什么是姓颜的?我不会把你也让给他……”
理智想要跑赢迷、药,半昏半醒间,我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那是一种全然的暗,除了黑还是黑,仿佛是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我已分不清楚自己是醒着,还是陷入昏迷中。
隐约感觉一个人影压了上来,在短暂的静止后,我痛苦地紧闭双眼,但愿这只是一场噩梦,等我醒来,一切不曾发生过。
肖何还是原来的肖何。
我还是我。
颜黎深还是万恶的颜黎深。
不止是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心和性也是可以分开的。
为了妹妹,可以侵犯另一个属于妹妹男人的女人,真的很荒谬。
我重新醒来时,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只浮在海面上奄奄一息的鱼,眼白居多。
充斥着暧昧气息的房间里,肖何优雅地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下身只裹着一条浴巾,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抽烟。
男人都有抽事后烟的习惯吗?
以为抽过烟,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一切都可以当作不曾发生过吗?
“醒了?”他捻熄烟头,走过来坐在床沿。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我空洞地睁开一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很不想看他,可是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