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几个人风一样走了。
我真该感谢现在这张脸，也许正因为彻底毁容，他们才没认出我来。人丑是会惹人嫌的，何况我的容貌就像是被硫酸侵蚀过一样，面目全非。
他们走后，大妈拉着我进了房，关上房门，才肃然开口：“你在我家也住过一段时候了，今天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来，你应该比我和大勋要清楚。我今天帮了你，也是想听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李清玉也不是你的本名吧。”
我早已料到她会问我的来历，可是没想到这个大妈竟然如此麻利。
可是要不要跟她说实话呢？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信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再不想因为小小的失误而重蹈覆辙。
大妈看出我的犹疑，脸色一冷，说：“虽然那班人已经走了，但是还可能会来找第三次。你不坦白，我们很难保护你。”
“大妈，时候到了，我一定告诉你。我先问问，这里有诊所开诊吗？我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
“诊所里这里很远。不远老张家的媳妇早前怀孕，叫丈夫到台南那边的医院买了验孕纸还是验孕棒回来，我过去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大妈说完，急忙出了门。
我坐在床上，不知是喜是悲。
一个想要死的女人，却怀上了，要死也没有那个权力了。
可是，如果真的怀孕，孩子的爸爸是谁？不可能是上次，和颜黎深交——欢的姿势是不可能怀孕的，那么就是肖何的？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好是黄金时期，精力到达顶峰，可是……他也很努力在别的女人身上播种啊！
怎么从来没有看见女人大着肚子找他麻烦？
那晚上缠绵了一整夜，从卧房到浴室，又从浴室到卧房，再牢固的‘小雨伞’怕也失效了。如果真是他的孩子，那我该怎么办？要拿掉吗？
我呆在屋里，一筹莫展。
大勋走进来，瞅着我，压低声音说：“妹子，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想跳海自杀？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问得可真好。
连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哪位，要我怎么回答呢？
“大勋哥，我怀没怀孕还没有确定呢。”
“要不我带你出海，到大城市的医院里去看看？”大勋哥表现得颇为关心。
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哥哥，那该有多好啊。
“不用麻烦。”我刚说完，大勋他妈提着一个医用白袋子走进来。
“这些东西你也许用得着。”看到大勋愣站着，大妈催促他快出屋，别碍手碍脚。我拿了几根验孕棒，看了上面的说明之后，进了简陋的洗手间。
半天过后，我死死地盯着眼前一堆验孕棒上无一例外显示着两条红线，那触目惊心的双杠刺激了我。
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它们还是没有消失。
真的‘中奖’了？
脑子里又浮现一个疑问：到底是谁的？
颜黎深，还是肖何？
大妈在外面等急了，敲了敲门，低声问：“怎么样了？怀没怀上，你也说句话啊！”
半晌，我开了门，脸色有些苍白，低着头，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冷漠地回答：“我是真的怀孕了。”
“孩子他爸是谁？”大妈意兴盎然的看着我，仿佛那是天下最值得关注的八卦。但是又想到我前段日子跳海自杀，不禁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不会是，父不详吧？”
我苦笑，点点头。
大妈说得对，这腹中的孩子，还真是——父不详。
他和他，到底哪一个才是孩子的爸爸？关系太乱，和颜黎深ML还有被肖何迷。奸都发生在同一天夜晚，那段时间正好是我的安全期。
那天在厨房的时候，颜黎深没有做安全措施，后来到了他的房间里，好像也把安全措施给忽略了。
那么，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可是……我并不知道肖何有没有全过程都用小雨伞，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期间我昏迷中，更不知道他来了多少次，还有用的是什么体位。
听说女人怀孕，对于床上时的体位和姿势都很有考究。
譬如，女上。男下这种体位就不容易致孕，因为地心引力，所以男性sperm在女体内停留的时间很短就会被排挤出来。相反，男上。女下这种正常频繁使用的体位，就很容易使女性怀孕，因为东西都沉淀在了体内，当然很容易促成爱的结晶。
整个晚上，我躺在小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睡着了，又做了一场春。梦，男主角赫然是那个我痛恨的男人——肖何。
等到醒过来，我对自己气得不像话，为什么要做这么不检点的梦呢？还是，在我心里对他有什么希冀？
不，我讨厌他，厌恶他都来不及了，怎么连会做场春。梦都梦见和他XXOO？
这样又自我厌恶了好几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这种梦。也许是我总担心孩子是他的，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心里翻来覆去，真的很煎熬。
后来一想，既然我已经怀孕了，凡事也不能只考虑自己，还得考虑肚子中的那个。想死的念头渐渐放下，看着大海的潮起潮落，看着蓝天白云下安静的渔村，我只是一心想着这样平平淡淡地活下去。
大勋很高兴，那高兴的劲儿简直就像是自己当了爸爸一样。每天撒网回来或者捕鱼回来，看到我都要嘘寒问暖一番。
一个多月的身孕，我的肚子还很平坦，因为比较清瘦的关系，看起来与平时没两样。
倒是老实巴交的大勋哥有点担心了，这一天他出海捕到了一条珍贵的黄舌鱼，在我面前晃了晃，朗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清玉，你看，这鱼肥美着呢。听说黄舌鱼浑身都是宝，最适合进补。你怀有身孕，也该好好补充一下营养，这样肚子很快就大起来了。这鱼，我也不卖了，留着给你补身体，赶着明年生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