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高兴得像日盼夜盼媳妇怀孕的婆婆一样唧唧咋咋,我真想把她用绳子捆起来,从窗户那边扔出去。
只听她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那个男人真是厉害!这双胞胎,要把握得多准确,才能瞄准方向,进而爆发,让男人和女人各自的东西都如此完美结合,融为一体,形成爱的结晶啊……”
我缩了缩脖子,把头埋在被窝里,充当鸵鸟。
李嫣姐的话,让我很想去shi。
“那个男人是谁?”历殇冷冷地开口问了,还在玩弄着打火机,似乎打火机是刚才的女人,点了火,又灭了火。
我假装没听见,李嫣姐也失声了。
“你在问谁啊?”李嫣莫名其妙。
没想到历殇却很坚持。
“那个男人是谁?让你怀孕的男人到底是谁?”
我很镇定,反倒是李嫣姐有点慌了,急忙走过沙发那边,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低声说:“阿殇,这是素素的私事,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你还是回房吧,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演唱会,你好好休息……”
“我要她亲口回答,那个男人是谁?”历殇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扒了我的被子,毫不怜香惜玉地拎起我的衣领,把我吊在半空中。
这个人疯了吗?
还是刚才的火没发泄完,找我出气?
我一语不发,冷冰冰地注视着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看他能怎么把这出由他自导自演的破戏发展到什么地步。
“阿殇,你在干什么?快放开素素!”李嫣姐急忙过来一边扯开他的手,一边安慰我,“你别理他,他偶尔会这样发发疯,过一会儿就没事的。”
她扯着历殇的手,可是却撼动不了一丝一毫他的蛮力。
这个历殇,不会是受过什么情伤吧?
譬如说,深爱的女朋友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上床,还怀了身孕……兴许,因为我整容后的样子有点像他以前的女朋友,所以他才会神志不清对我做这些过火的行为……再或者,因为他以前的女朋友很漂亮,所以他也看不顺眼漂亮的孕妇……
好像还说得过去。
我脑子里迅速发展着八卦剧情,眼中有着连我自己也没察觉的同情之色,流光从水眸中闪逝,像是被车子抛在后头的霓虹灯一样绚灿,华丽。历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松了我的领子,走了出去。
我松了一口气,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
“你没事吧?”李嫣姐凑过来,关心地问。我胡乱摆了摆手,摸了摸被衣领勒得发疼的脖子,“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我没什么事。”
历殇……历殇,离殇……真是一个奇人怪胎。
我决定,等回到台湾之后,我绝对不要和这个男人有任何关系。当然,李嫣姐还是要继续来往,她可是我的再造恩人。
何况,孩子们出生后,还要叫她干妈呢。
我摸了摸肚子,感觉两个小生命在茁壮地成长,柔柔笑了。
梳妆镜前,躺在雪白大床上的女子,温柔而宁静,美丽的脸庞洋溢着为人母的光辉,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摸上了自己的脸,感觉血液还在毛细血管中流动,我还活着,好好地活着,而且还承载了两个小生命。
不能生病,也不能绝望,甚至不能悲伤。
新的脸,换来新的生活,刀子划过皮肉的痛楚,似乎已经远离了。
我的过去,就像一场不可预料的噩梦。过程很痛苦,可是一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早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
对啊,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
也许,只是一种条件反射性的感觉,不由得我。
“你为什么要那样对素素?她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你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关注呢?那根本就不是你的个性!”总统套房内,李嫣高声责问着淋浴间内正在冲洗身体的男人。
“……”水流声不曾断过,却没人回答。
“她和你……身边的人是那种关系,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理智,就不该招惹她!”李嫣还是没有放弃,对着浴室的玻璃门大声道。
门蓦地唰的一声开了,雾气萦绕氤氲中,露出一张邪魅阴柔的冷脸,冷脸上镶嵌着一双没有温度的凤眼。
“我没有招惹她,是她先来招惹我。”历殇光着身躯,居高临下的盯着身下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难道说,你们早已认识?”李嫣震惊不已,也忘了要欣赏他健美的体魄,目光只聚集在他冷冽的脸上。
“在你之前,很早就认识了她。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拿自己跟她比较,因为根本就没得比。你懂我的意思?”
在玻璃门被砰然关上的那一刹那,李嫣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月二十四日晚上七点,是历殇在韩国首都首尔最后一场演唱会。
他们下午三点多就出发了,而我还在午休时间,没有亲自送行。
怀孕的我变得异常嗜睡,何况睡觉能让我不那么频繁地想起某些事情,某些人。这种安逸的感觉让我恨不得永远赖在床上,和身上柔软暖滑的丝被缠绵到死。
如果颜黎深知道我对被子有这种不良想法,他只会有一个动作,那就是让被子在我面前全部消失,然后自己赤身横陈在大床,仅有一条单薄的丝被覆盖在精壮的腰上,摆出邀请的迷人姿势。
恶魔的诱惑,是激越的,痛苦并快乐着,流着眼泪也是在享受,就算喘息,也只不过增添了性感的润色!
所以,我一直在想,他一定很爱看我绝望又气愤,进而低头认输的模样。
他一直称那是一种人性化的折磨。
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再残酷冷血的折磨也会有人性可言。
因为,他只是折磨而已,从没真正想过要把我逼上绝路。
可是他不知道,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唯一的前提,就是要延续那人的生命。
活得越久,受到的痛苦也越久。
这只是被他盯上的人活在这世上的成本,并不包括代价!
他一直是个算得很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