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傲妾:沦为小妾的落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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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娘,你还记得这支笛子吗?”古昔风低头坐在一边,手中把玩着一支漂亮的紫竹笛——那是吉儿留给她的东西,和老夫人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古老夫人一看这笛子,就平息了怒火,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风儿,已经六年来,该忘的就忘了吧!”

“娘,你都没有忘记,我又怎么忘得了?”古昔风仍低着头,深情的抚摸着笛身,轻轻的说。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吉儿是怎么惨死在她的马车下。

古老夫人湿润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梦呓般喃喃的说:“吉儿,如果你在天有灵,就放过他吧……他这样,会害死古家的……”

“娘,你这就好笑了,当初他可是答应了我,只要留她一命免得落人口舌,其它一切可是随我心意的!”古昔风好笑的看着娘,是不是人老了胆子就会变小了,想当初,吉儿死时娘可是比谁心痛的,吉儿可是她的亲侄女啊!

古老夫人用手绢拭拭眼角,语重心长的劝道:“吉儿是不愿你永远活在仇恨中的,你忘了她是多善良的姑娘吗?”

古昔风语拙,怔了怔,是啊,吉儿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儿,她会愿意让他报仇吗?

看来吉儿的善良引发了他善良的本性,古老夫人也不再多言,母子两人静静的坐着,目光变得飘缈,几上铜兽炉的小孔里飘出丝丝青烟,沉水香的味道飘满整个屋子,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吉儿纯真的笑容。

公主为妾,真是天下最滑稽的事情了!还有比这更好笑的吗?

凰婉清独坐园中,双手按在琴弦声,却弹不出一曲。父皇说过,她的琴艺天下第一,她的容颜是倾国倾城之色,她的歌喉如同百灵鸟一样动听……再优秀亦是枉然啊!如今的她,可是连妾都不如了!

父王,如果你还在,清儿又怎么会受这样的侮辱?父王,你可知清儿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而深宫里,母妃又可安好?

处境的艰难令她痛心疾首,对父王和母妃的思念,深深的环绕了她,她的世界变得一片灰暗。

而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就是父皇的驾崩,和皇兄的掌权!以及,这一段失败的姻缘!

想到这,凰婉清擦擦泪,吸吸鼻子,决定作最后的努力。回头看看陪她一天一夜没有睡觉的月儿,婉清感激的冲她一笑:“月儿,谢谢你!”

“公主,这是奴婢应该的!”月儿低下头说,看都不忍看再她梨花带泪的凄楚笑容。因为一早她就去找过老夫人了,老夫人已经决定不再管此事,也就是说,公主将永远陷入万劫不复。

“月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凰婉清问。她换了自称,“本宫”二字是公主尊贵的自称,现在她,还担得起那个尊贵的自称吗?不过是一个贱妾罢了!

敏感聪慧的月儿怔了怔,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叹息不已,昨夜一劫,已经彻底磨灭了她作为公主的骄傲,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凰婉清从怀中捏了出一封书信,送到月儿眼前:“请帮我把这封信送往边关,交给大将军。”

“这……”月儿有些犹豫的接过信来,不知道该不该帮她。

凰婉清的眼光暗了暗,难过的垂下头,连一个帮助她的人都没有了吗?

月儿看着她,于心不忍的接过信来。凰婉清大喜,抬起头看着她,郑重的许诺:“我知道你是忠仆,你放心只是一封家书而已,不会对古家不利的!”

月儿点点头,决定相信她一次,把信揣在怀里,悄悄的从角门出去。

凰婉清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把信送到最疼她的二皇兄手里,她就有救了!

吉儿是不愿你永远活在仇恨中的,你忘了她是多善良的姑娘吗?

娘的淳淳教导回响在耳边,眼前仿佛出现了吉儿的微笑,古昔风神色恍惚的往洁院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迎凰楼。

荒凉的迎凰楼里寂静无声,古昔风怔了怔,暗忖凰婉清不会是受不住侮辱上吊自杀了吧?

这个想法令他打了个激灵,略一思索,跃上迎凰楼屋顶,小心察看,只见一身白衣的凰婉清独自一人站在园中发呆,脸上似乎还有泪痕未消,整个人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公主的样子?

这就是作孽的代价!古昔风勾唇一笑,对能挫除她的锐气而舒心。正想离开,突然闻得一声长长的叹息,又止住脚步投过好奇的目光。只见凰婉清落寞的走到亭中,在琴旁轻轻坐下,双手按住琴弦,喃喃的道:“母妃,清儿好想你啊!母妃,清儿好想回到你的身边啊!”

她是在思念母亲么?一个狠毒的人也会重视亲情吗?好奇心促使古昔风继续观看——这个时候她应该向皇帝求援,或者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对呀?

“可是母妃,没有圣旨,清儿怎敢轻易离开?皇兄他分明就是故意让我们母女生离啊!”言到此,凰婉清垂了头拭拭泪,语气逐渐变得哽咽起来,“母妃,只求你能在宫中安好的度过余生,清儿便知足了……哪怕受再大的委屈,清儿也认了……”

古昔风闻言震惊了,这样的情真意切不像是演出来的,难道她早就知道远嫁江南根本就是凰祈云的恶作剧?

思索之间,已有委婉的琴声飘扬开来,古昔风听出来了,那是一首思亲的曲子,不由得想到当年吉儿想念蜀南亲人时亦会吟诵此曲,不由得随着曲调念出词来:“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甘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阻,举头望云林,愧听慧鸟语……”

一曲未毕,已是泪千行,凰婉清忍不住呜咽出声,琴声亦变得断断续续,把一首思亲曲弹奏得如泣如诉,令人不忍再听。

屋檐之上的古昔风怔了怔,不自觉的湿了双眼,心中忽然感到久违的疼痛感袭来,自吉儿死后,他的心亦随之死去,早已麻木不堪,没想到今日竟会为了吉儿之外的人感到心痛!古昔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悄悄跃下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