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儿和僢儿对视一眼,不回答萧翎,手牵手往前面跑。爹爹说过,在外面不能轻易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人,他们不能给娘亲和爹爹制造麻烦。
“抓住他们!”萧翎急了。
“哥哥,怎么办啊,他们要抓我们。”小僢儿回头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好多凶神恶煞的叔叔在追他们,他们人小腿短,根本跑不赢他们。
“呵。”凌弈轩站在楼上,看着下面的混乱,抿唇轻笑摇了摇头。而后轻身跃下二楼,浅袍翩翩钻入人群,一左一右掳了两个小家伙进酒楼。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转瞬即逝,萧翎的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发现两个孩子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不要找了!”萧翎本是秘密回京,怕暴露身份,急急关上车门往萧府门口赶,“我们回萧府!”马鞭一甩,匆匆忙忙往她的娘家赶。
凌弈轩将两个孩子放在椅子上,站到窗边,望着那渐行渐行的马车,问道:“你们出来做什么?”
两兄弟抚抚胸口,跳下椅子:“娘亲今日又嗜睡了,没有人陪我们玩,我们出来寻爹爹。”
“嗜睡?”凌弈轩回头,望着他这双认长风做父亲的儿子,胸口一窒,哑声道:“你们娘亲还好吗?”
綦儿正偏着小脑袋看他,突然道:“叔叔,我见过你。”并朝他走过来,小手扯着他的大掌,仰着小脸,“叔叔,你是不是说过要教我骑马射箭?”
凌弈轩唇角一颤,没想到儿子竟记得,蹲下高硕的身子,“这话一定是你们的爹爹说的,叔叔以前没见过你们。”
“冰山叔叔,你骗人!”小僢儿本来爬在凳子上,伸手够取桌子上的鲜果,听到男人与哥哥的对话,忙抓了一串葡萄跳下凳子,朝这边屁颠屁颠跑过来,撅嘴道:“你明明说是哥哥的父王,也是僢儿的父王,但是父王没有爹爹亲,父王是叔叔,爹爹是跟娘亲在一起的人。”嫩声说着,摘了最大的那粒葡萄放到凌弈轩嘴边,“父王,僢儿请你吃葡萄。”
凌弈轩眼眶一泪,张嘴含下,而后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痛苦闭上眼睛。
霍廷鹤和冥熙在一旁看着,沉重的没有出声。
“綦儿喜欢父王这样抱着。”左边的小家伙柔软的小身子朝他怀里钻了钻,紧紧抱住他宽厚的背,不肯放。这段日子,他与长风爹爹也没有这样亲近过。不仅因为长风爹爹眼中没有对他的溺爱,还因为长风爹爹身上没有那种让他想靠近的东西,他对长风爹爹是陌生与疏离的。可是,他对这个叔叔却似曾相见,见到他,他就想哭。
“父王。”僢儿见哥哥这样,他体内父子连心的因子也被激发了,紧紧抱着弈轩的右胳膊,小身子不住蹭来蹭去,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就是想这样做。
凌弈轩抱紧两个孩子,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一手抱起一个,放坐到椅上,“我现在送你们回去,不然你们娘亲会担心。”
“王爷,让冥熙送吧。”一旁的冥熙立即出声道。半个月前主子被抽取一半骨液后,又硬生生挨了云轻雪一掌,他真的担心两人见面再次打起来,到时候王爷肯定又是不会还手的。况且,他们现在在这里监视萧翎在京城里的行踪,有王爷在这里坐镇比较好。
凌弈轩正挑眉看小僢儿吃一粒葡萄,用袖子胡乱擦一下脸蛋上的墨汁,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宠溺的笑。而小綦儿则始终拽着他的大掌不肯放,一双小鹿大眼期盼的望着他,小鼻头沁满汗珠。
他心窝一软,让人取来湿巾,先是稍显生硬笨拙的给小僢儿擦掉脸上的墨汁和小手上的泥污,再给小綦儿擦汗珠,抱着他们上马车。
“本王去去就来。”他对霍廷鹤和冥熙轻声吩咐道,钻入马车。
而这个时候,轻雪还在静静的睡,医馆却为两个小主子的失踪乱成一团。
马车到医馆门口,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牵着高大男人进门,牵着他来到娘亲的房间,指指床上鬓云乱洒,****半掩,俏脸上却一片鬼画符的女子道:“娘亲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要等天黑才能醒。”
“嗯。”他站在床边,执起轻雪的手,心如刀割。他知道这是她在坠河后落下的嗜睡症,心力枯竭引起的,每次嗜睡,就表明她的心很累,负重了。
还有小僢儿,也有这样的嗜睡症。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将两个孩子一起搂过来,蹲下来,俊脸埋在他们柔软的颈间,不断暗哑‘对不起,对不起。’他该拿什么来弥补他们母子,该拿什么来求得他们的原谅。
“父王,你将我们抱疼了。”小家伙开始挣扎。父王将他们抱得太紧了,而且还哭了。他将脸埋在他们颈间哭,不知道将他们箍疼了。
他蓦然惊醒,忙放开两个孩子,抬眸,看到床上的女子睁着水眸静静看着他。
他霍的转身,脚步仓促,背影苍凉。
“凌弈轩。”轻雪撑起身子,看着他往门外疾走的高大背影,“綦儿的腿治愈了,谢谢你提供的骨液。”
他没想到她会对他说‘谢’,脚下微顿,而后走得更急。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她揽衣坐起,静静靠在床头,睫扇轻掩,不言语。
半个时辰后,房里方响起她的娇呵声与孩子的嬉笑声。
“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做的?”
“哥哥,我们快跑!”
“臭小子,站住!从明日起,你待在书房哪都不准去!”
她抹掉脸上的墨汁追出来,追了几步,突然倚在西楼望着天边血红的夕阳,娇唇轻抿,在那片霞光中,水眸渐渐涌上忧愁。他离去了,回到了他的家。而她,也有了长风,从此她与他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夜里,长风回来了。
探完两个熟睡的孩子,他来到澡房,先是给她一个热情火辣的吻,而后当着她的面脱光上身的衣物,穿着长裤泡药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