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凌府的男主子带着管事和云氏夫妇急匆匆往这边走过来了,身后还跟了满庭楼里一个一脸急色的小丫鬟,小丫鬟一见到立在廊下的两人,叫道:“爷,原来侧夫人还在这里,正好进去对对!”
“对什么?”善音瞪那无理黄毛丫头一眼。有奴才这样用手指着主子的吗?
“翩若主子突然肚子疼,侧夫人才刚刚进去送药……”小丫头仗着有男主子撑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刚才侧夫人还说下毒什么的……”
听到这句,已有三日不见的男人眸光闪烁了一下,笑看向轻雪:“下毒?”笑意冷冷的,带着微微的不可思议。
“爷,主子只是给翩若送药,翩若说担心下毒不敢喝……”
“翩若的担忧是对的。”男人睨急于解释的善音一眼,笑意更浓,眸中也更冷,对着她道:“三日前那一刀差点插近去了,今日又来个下毒,你的花样可真多。翩若碰上你,算是倒大霉了,呵。”
“你碰上我,这辈子也别想有舒坦日子过!”她对他冷笑,清眸中有丝痛苦一闪而过,“是你执意将我们绑在一起的,我和她,这辈子只能是死对头。既然是死对头,那定是要斗得你死我活的!从小时候的玩伴到白杨,再从白杨到你,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上心了,但是,你现在也是我的夫君,是那个在红烟山上毁了我一生的人,我可以不爱你,但绝不容忍她再这样肆无忌惮!”
“如果我执意娶她呢?”他为她的某句话微微动了下眉峰,眸底一冷,和她较起劲来:“我可以不爱你?呵,就冲你这句话,我是非娶她不可了……我不需要一个不爱我的女人,特别是你们姓慕的女人!”
她眉尖一蹙,笑道:“既然爷不需要,那便宠爱翩若去,妾身在这里恭送。”
他钢牙一咬,剑眉沉了下,冷冷盯着她。
满庭楼的小丫头见爷在这里和侧夫人拌嘴,忙出声道:“爷,翩若主子怕是不行了……”
“我们进去!”他这才记起正事来,对她道:“你也进来!”冷冰冰一眼,大步踏进满庭楼。
只见翩若一脸苍白,抱着肚子在床上翻滚,把床上的枕头,锦被都扯下去了。
“翩若!”云氏夫妇急得一声大呼,慌手慌脚扑到床边,抱住他们的宝贝女儿,“怎么会这样呢?刚才还好好的……翩若,翩若……”
翩若只是咬着唇,一把将他们推开,抱着肚子从床上滚下地毯,使劲乱抓。
云氏夫妇急了,怒气冲冲走到轻雪面前,狠狠抓住她的衣襟:“你到底把翩若怎么样了?你这个孽障!快把解药交出来!”
轻雪早料到会有这一出,眸子看着站在一旁冷冷盯着他的男人,冷道:“你们都认为是我对她使了毒?”
男人眉心明显拧了一下,眸子渐渐深邃,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而服侍翩若的丫鬟却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翩若主子之前一直好好的,还对奴婢们有说有笑,可侧夫人刚走出门的前脚,主子就突然喊‘肚疼’……这个过程,只有侧夫人接触过翩若主子……”
丫鬟这样一说,云氏夫妇更急了,恨不得改为掐轻雪的喉咙,吼道:“本来当初该是翩若嫁进来的,如今你沾她的光嫁进来了,为何还不肯放过她呢……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被白杨带去京城瘦了一大圈,你就行行好,看在姐妹情分上拿出解药吧,算我们俩老求你了……”
她一把扯开那双勒住她的手,笑道:“女儿怎么敢让爹爹和大娘跪求呢,这样会遭天打雷劈的。爹爹刚才也说我是沾翩若的光嫁进来的了,有这样一个好姐姐给我庇护,我喜欢还来不及,又如何会下毒手!”
她看向旁边的高大男人,继续笑:“三日前爷给翩若逼毒的时候,没发现她的身子有什么异样吗?我是有办法救她,但是她必须将我送的这碗汤药喝掉!”
“你这个不孝女!”云氏夫妇这下嘶吼起来,爬过去心疼的抱着他们的宝贝女儿,又是拍又是哄,竟是老泪纵横起来,“你今日是不是要毒死她才甘心?少主,你不要听她的,她会害死翩若的,刚才翩若闻到这药味就痛成这样了,一碗喝下去那还得了!”
男人与她默默对视,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深,似在思考。
她看着他沉默的模样,知翩若在他心中已有了一点分量,定是不敢轻易拿来冒险的,遂看了地上浑身湿透的翩若一眼,不急不缓道:“她已经痛得快没有知觉了,与其这样大夫束手无策的拖着,不如与我赌上一赌。你们不是说我下毒害她么?那我就是要让她将整碗毒药喝完,再来救她!”
“你这个恶毒女人!”他一把抓住她的腕,脸上铁青,利眸如钩:“别得寸进尺!”
“我……我不喝……”翩若牙齿直打架,瑟缩着身子,使劲推着云氏夫妇,“就是这碗药让我腹痛如绞,假若我喝下了,定是必死无疑……”
“翩若,你也怕死呢。”她咯咯笑了两声,绝美脸蛋上愈加轻快起来,“如果不想死,就喝下这碗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毒药,不然,你就等着绞痛而死!”
“够了!”他一声厉呵,眯着眸,耐心尽失:“你犯不着如此折磨她……我最后问一遍,解药你给是不给?”
“我也最后说一遍,如果她不喝这碗药,就等着绞痛而死!”她冷冷瞪着那张铁青的脸,双唇颤抖了一下,声音却渐渐平缓坚定:“她的腹痛不是因为这碗药……”
“翩若!”云孟亭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翩若你醒醒!醒醒!少主,翩若快没气息了……”
他脸色一变,连忙疾奔上前,伸指去试翩若的鼻息,而后回头朝她吼:“解药!”
“喝那碗药!”她坚持,突然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好刺眼,“只有这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