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完颜昊再也忍不住脑中一阵晕眩,跌坐在地,努力着想撑起身来。迷糊中,仍不忘用微弱的声音吩咐赵溪月:“关门!”赵溪月急忙掩上门,上前将完颜昊扶到床上。
赵溪月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怎么了?”。只见完颜昊面色泛青,血水不断自衣服中渗出,声音越发无力:“金-创-药,包-袱-里。”
赵溪月取过金创药,递给完颜昊。可完颜昊这时候哪还有力气自己上药,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到如黑芝麻般的长发里,润湿了黄色的枕巾。
赵溪月试着轻轻撩开完颜昊的衣服,只见一卷白色的绵布胡乱缠绕在伤口上,已被鲜血染成朱红,缓缓解下布巾,只见他整个身体竟有好几处伤,有箭伤、刀伤、剑伤等,多数都已结疤愈合,唯余左胸边,一个箭枝洞穿的新伤口赫然呈现在眼前,皮肉有些许外翻,不停往外流出鲜红的液体来。还好,箭上并没有猝毒。
赵溪月从未见过这等仗势,胃里一阵涌动,差点呕了出来。
完颜昊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赵溪月急忙忍住呕吐的欲望,开始清理伤口,然后往伤口上洒上金创药,再仔细包扎上。
将伤口包好后,赵溪月侍弄完颜昊睡下,却见他左臂上被自己所刺的伤已然结疤,留下一条弯弯的疤痕。回想起当日的事情,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正待给他盖上被子,却惊见他右臂肩胛处有一淡青色的鱼型胎记。这人身上竟没有一处光洁的皮肤,除了那张能颠倒众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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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营帐中,设也马愤愤地道:“想不到他如此厉害,连二叔你的银骑死士居然都没能伤他分毫。”
斡离不坐于软椅上,微笑:“贤侄,做事万不可急于求成!”
设也马急道:“二叔,他如果知道是我们搞的鬼,恐怕不会轻易罢休的。”
斡离不轻抚须髯,若有所思:“十二银骑全部阵亡,他不可能不挂彩,便全身而退吧!”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极有可能是在掩饰伤势。”
设也马道:“二叔的意思是,他是装给我们看的,那万一真的没有伤到他呢?”
斡离不眼望前方,笑道:“试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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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溪月看着熟睡中的完颜昊心思千转,握着剑的手已经有些汗湿,只要举剑一刺,这个污辱过自己的人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自己刚才为何要替他包裹伤口?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吗?不,他救自己只是因为不能容许别人碰他的“东西”。
杀了他!杀了这个毁了自己家园和清誉的金国皇子!剑横在完颜昊脖颈上,赵溪月却迟迟下不了手。杀了他,外面虎狼环伺,如何又逃得出去?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原来是完颜昊苏醒过来了。只见完颜昊对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视若无睹,望着赵溪月讪笑:“杀了我,你也逃不走的!而且,还会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赵溪月沉默半响,默认了完颜昊的说法,将剑从完颜昊脖子上移开。
完颜昊又道:“现在,你必须帮助我!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有伤在身。”
赵溪月秀眉微扬,唇角上翘,眼神挑衅。
完颜昊轻笑:“因为你没得选择,只有我在,他们才不敢动你!”
赵溪月思索良久,最终默默地点了点头,比划道:你要我怎么做?
完颜昊如此这般,轻语比划一番。
只见赵溪月目中神色变幻,又羞又恼,俏脸涨得通红。忽地,转过头去,不理睬完颜昊。
完颜昊急道:“听明白了吗?”
赵溪月俏脸飞霞,盯着完颜昊,用不能清楚表达的声音,传递着抗议:“我-不-要!”
突然,完颜昊神色一变,道:“有人来了!快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