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宗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才沉声道:“好!你们既然觉得太子妃的话不足为信,那么,此案便容后再审!”
粘罕正想有所异议,金太宗已然敛了敛眉,脸色变得异常严肃,冷声道:“拓拔听令,朕给你十日时间,去查清兀术谋反的证据!”
拓拔本就跪在堂下,这时听到金太宗吩咐,仰头大声道:“下臣遵命!”说罢,转身离去。
金太宗冷冷地望向堂上坐着的众位王亲贵族,淡淡地道:“诸位还有异议吗?”说着,不容众人回答,便又道:“没有异议,大家便回去吧!”说罢,软软地靠在垫椅上,无力地挥了挥手。
众人都尽皆散去,完颜昊依旧被暂时带回天牢之中,只不过食宿被是照着东宫中的生活来的。李依兰立于堂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昨夜金太宗来找她说出那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太责罚她。她想,那是因为今日要来给完颜昊作证的原因。而今,她的证词根本没有作用,金太宗又会如何对她呢?
李依兰偷眼瞧了下金太宗,见他正自抚着额头,轻闭着双眼,眼角细纹也因此更加明显,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要跟在众大臣后面,走出去。
“兰儿留下!”谁知刚迈出一步,便被金太宗叫住了。李依兰心中一凛,轻咬着嘴唇,睁大眼,只得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不敢看金太宗的脸,恭敬地道:“父皇,还有什么事么?”、
金太宗轻轻地睁开眼,叹了口气,望向李依兰,淡淡地道:“你不要以为朕没有处罚你,你就可以逃脱罪责!从今天开始,罚你去皇家寺庙修身养性一个月,每日清茶淡饭,斋戒沐浴。还不快去!”
李依兰闻言如猛雷贯顶,讪讪地道:“是!”在贴身奴婢莲儿的陪同下,走出了大堂。
皇家寺庙中。‘
李依兰站在寺庙外的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想着要在这鬼地方呆上一个月,心中便不禁怒气陡增,她愤怒地从头上拔下那枚镶着猫眼石的金钗,愤怒地向远处的一只飞鸟扔去,金钗掷到半空,准头却偏了偏,落入了前方的一片树林后。
李依兰气恼地一跺脚,嘴唇向上一翘,秀眉微扬,眸中怒意陡甚,冷声道:“真是的,一根钗子也要和本宫作对!”说罢,望了望身旁的莲儿,发现她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动作,不禁更为震怒,一横眼,怒声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捡回来!”
莲儿闻言,一垂眼,急忙答了声是,向金钗掉落的方向跑去。
却说,柳絮将赵溪月二人安顿在了自己的家中后,便返回去看太子和拓拔将军怎么样了。赵环环经过医士的急时救治,总算性命无忧了,只是孩子却掉了,而且由于药力太猛,伤到了子宫,今后都不可能再怀孕了,赵溪月为免姐姐伤心,便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姐姐睡下后,赵溪月从房中走了出来,来到一丛花树下,轻靠着一株小树,脑海中却不停闪现出完颜昊的样子。现在真的好想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赵溪月向通向外间的小道望去,空茫茫的没有一个人影,柳絮去探听消息,还没有回来。赵溪月心里不禁有些自责,自己如果不进兀术府,完颜昊就不会杀了兀术,而弄得现在脱不开身。
莲儿在草中搜寻着金钗的身影,一边找一边走,不知不觉中已然走到了花树尽头,还是没有发现金钗的踪迹。不禁有些焦急,她知道照李依兰的脾气,自己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回去定会被她当作出气筒的。
莲儿皱着眉,折下一截树枝,在草丛中来回搜寻着。突然,她眼中闪出喜悦的光来。她并没有找到金钗,而是看见了一个人,那个站在花树下,一脸愁容的赵溪月。竭力压抑住突突乱跳的心脏,莲儿心中生出一计来。
李依兰见莲儿久去不归,心头更是怒火中烧,一边向莲儿寻钗的方向走去,一边冷冷地道:“死丫头,找个钗都找这么久,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李依兰走近,却见莲儿正自微曲着身子,向下面偷望,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她折下一支树干,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莲儿。谁知莲儿这时正好转过头来,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李依兰。
莲儿急忙向李依兰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李依兰见状,有些疑惑,但还是悄悄地走到莲儿身旁,往下一看,心中一惊,那不是赵溪月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李依兰镇定下来,斜眼一睨莲儿,冷声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回去!”说罢,起身欲走。莲儿急忙拉住李依兰,在她耳畔一阵低语,只说得李依兰眉开眼笑,连连点头称是。
李依兰走下山坡,朝赵溪月停留的方向走去。而赵溪月此时也听到了声响,望向一脸邪笑的李依兰,心中一惊,不知道她要作什么!
李依兰上前,上下打量了下她,道:“原来是月妃在这里啊!看你过得到是挺好的嘛!”赵溪月不想在这里也能碰见李依兰,挺直了身子,冷声道:“太子妃有什么事,就明说了吧!”
“明说!”李依兰立马改变了态度,秀眉一扬,冷声道:“哼!你害得昊哥哥现在都还在天牢里,自己还在这里像个无事人一般,真是蛇蝎心肠!”
赵溪月一惊,上前一步,道:“你说什么,阿昊被关进天牢了?”李依兰收起笑容,冷眼看着她,道:“你还在这里装算,昊哥哥为了你杀了我四表哥兀术,现在被关在天牢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溪月心中一凛,急切地道:“可是他身为皇太子,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尤啊?”李依兰一撇嘴,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杀的是我大金的国相兼王爷,其他王爷是不会放过他的!”
赵溪月心头一冷,望着李依兰,颤声道:“那怎么才能救他呢?”李依兰面色阴郁,冷冷地望着赵溪月,吐出了几个更冷的字:“除非你永远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