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天空中,繁星点点。拓拔耶乌携着赵溪月回到营地,守门的金兵睡眼惺忪地靠在营门口的木栅栏上,发现有人临近,大喝:“谁?”
火光掩映下,拓拔耶乌阴冷的面容忽隐忽现,拓拔没有时间和他废话,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守卫这时才看清来人正是六皇子手下副将拓拔耶乌,忙恭声道:“原来是拓拔将军,快请进!”边说边将门推开。
拓拔携着赵溪月大踏步入内,将赵溪月交给一个六皇子的亲兵后,自己连忙向那设宴的大帐行去。
行近帐前,拓拔听得金戈之声不绝于耳,满脸担忧,就要闯将进去。却被守卫的金兵拦住,只听其中一个金兵恭敬地道:“拓拔将军,请容属下进去通报一声!”
这时,帐内传来一声闷哼,六殿下!拓拔再也顾不了那许多,一脚一个,将两个守卫的金兵踢翻在地,拔剑冲入帐内。
剑气重重迫来,完颜昊想运起真气,举剑相迎,却觉气血上涌,喉中一阵腥甜,哪里还挪得动分毫?只得闭目待死,心中犹自不甘。
却听耳边风响,一道人影自外闪进,剑光交替中,已接下斡离不数剑。来人正是拓拔耶乌!完颜昊心下一喜,正待说话,却觉喉中腥甜更甚,一口鲜血已然喷涌而出。
拓拔一惊回头,眼露忧色:“殿下!”
就在拓拔分神的刹那,斡离不已一剑斜刺过来,直指拓拔的要害部位。完颜昊大惊,大声道:“拓拔小心!”
只见拓拔并不慌乱,侧身,反转,迎击,动作一气呵成,只不过瞬间,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危险。
拓拔曾师从天山掌门白鹰道长,剑法造诣颇深,可斡离不带兵征战数十年,武艺之高亦不可小觑。两人在伯仲之间,斗得百十来招,斡离不毕竟年过半百,不如拓拔年轻力壮,渐渐体力不支,终处下风。
拓拔一剑攻向斡离不下盘要害,却在中途虚晃一招,转攻其心脏部位,斡离不不查,正中道儿,被一剑刺中心房。只听斡离不惨呼一声,捂胸而退,跌躺在地,眼中满溢惊怒之色:“你、你、你……”终究一口气上不来,双目圆睁,气绝身亡。
设也马一直在一旁观战,心中念头千转,到底是去帮斡离不,还是坐山观虎斗?左右为难间,却见斡离不已然被拓拔一剑穿胸而死。自己得罪过完颜昊,更和斡离不合谋暗杀完颜昊,斡离不一死,必然轮到自己。情急之下,发现完颜昊离自己只一丈之遥,遂闪身上前,精致的匕首横在了完颜昊颈间动脉上。
拓拔一愣,斡离不身份尊贵,既是先帝金太祖之子,又是当今国相,不想竟被自己一剑杀死。这是灭九族的重罪啊!就在他一愣神间,已让设也马觑得时机,控制了完颜昊。
带血的剑尖垂在地上,点点鲜血随剑身流下,在地上划行,激起血色的火花。拓拔怒道:“放了六殿下!”
被对方的气势所慑,设也马拿着匕首的手有些微发抖,但仍自强装镇定:“我放了他,你会放过我吗?”顿了顿,咬着嘴唇道:“大不了我先杀了他,到底找了个陪葬的。”
六殿下在他手上,拓拔也不能强行把他怎么样,怎么办呢?
这时,却听完颜昊竟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容平软温和,竟丝毫没有被胁为质的惧怕。只听他略带磁性的声音道:“设也马,二哥沉疴复发,又加日亦劳累,重病身亡!你不去为他料理后事,却在这里和我闹玩,你就是这样为人子侄的?”
设也马听他竟把刺杀说成病亡,胁迫说成闹玩,摆明了是要掩盖事实,不了了之。自己也乐而为之,只不过万一他事后反悔杀了自己怎么办?
设也马谨慎地道:“呵呵!弄不好哪天我也随二叔不明不白的去了!”
完颜昊唇角上扬,笑道:“我杀你个草包有什么用,再说了,三哥在朝,我总不致与他为敌。”
听到草包二字,设也马非常气闷,正想反驳几句,再一想他说得也对,自己本没有什么能耐,对他构不成威胁,而自己的父亲又在京都为相,也会对他有所牵制,想到这里,将匕首缓缓放下。
拓拔急忙上前扶起完颜昊,完颜昊喘了口气,接着道:“马上清理现场,然后对外宣布,就说国相大人,由于沉疴发作,救治无效,已然身亡!”说完,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