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辉煌的宫殿,在此刻凌乱不堪,一片狼藉,侍卫、太监等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以各种姿势摆放在宫殿的每个角落。哭喊声不绝于耳,在泛着焦臭味的夜空中回荡。
金兵在殿内穿梭来去,将藏匿在御井中、地窖里的公主、宫女、太监一一拖抓出来,带到广场中央。
夜风呼呼地拂过耳畔,广场中央已经聚集了有公主、宫女、嫔妃、太监等一万余人。四周负责看守的金兵时不时地还要调戏下那些衣衫凌乱、神色仓惶的宫嫔。
完颜昊携着赵溪月来到广场中,语声中透出不可违背的音符:“医官在哪?”
“月儿。”柔美的女声透着惊惶。
赵溪月额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脸色在火光的掩映下,依旧苍白的吓人。仿佛从地狱中回过魂来,声音轻不可闻:“皇姐!”随即昏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俏丽的女子,脸色苍白,盯着已剩下半条命的赵溪月,眼中满是担忧。她正是宋徽宗第七女,柔福公主赵环环,与赵溪月乃是一母同胞。
半响,无人出列。
完颜昊耐心将尽,眼中怒火陡甚,将血玉宝剑凌空一指,“是要我大开杀戒吗?”
一个身穿白色医官服饰的老者颤微微地走了出来,双腿犹如筛糠般抖个不停。不等走到近前,已然腿膝一软,瘫倒在地。
完颜昊轻蔑地一笑,望了一眼痛昏过去的赵溪月,随即抓住她的身体一扬,重重的落地声响中,赵溪月落到了老者身前的空地上。
剧烈的疼痛将赵溪月从昏迷中痛醒,鲜血蜿蜒而出,赵溪月轻哼一声,因疼痛而变得灰暗的眸子紧盯着完颜昊,迸射出噬骨的恨意。
完颜昊邪意一笑,假做不见,只对身旁的千夫长野利吩咐道:“治好后,送到我的营帐来!”
“是。”野利恭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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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辆满载着宫女、嫔妃、和公主、王妃的香车在东京以大理石铺就的官道上逶迤行使,在城门外分做两队,一队驰向东边的金军营寨青城寨,一队驰向西边的金军营寨刘家寺。
赵溪月依偎在姐姐赵环环怀里,右臂的伤已经愈合,只是还有些隐隐作痛。
赵环环撩起车帘,只见曾经熟悉的京城离自己越来越远。想着曾经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而今变成人尽可欺的囚虏,不觉悲从中来,吟道:“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满车宫嫔听着无不落泪。
“归泉下兮……”赵溪月身躯一震,想起自己对父亲说过的话,不自觉得摸了摸怀中偷带出来的匕首。
“决不能让金狗沾污!”赵溪月直起身来愤然道,左手不禁握紧了匕首。
“月儿!”赵环环目光柔和地看着赵溪月,无奈地道:“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是啊!能怎么办呢?死,是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可是,父皇的仇未报,亡国之耻未雪,我怎么能死!
赵溪月墨黑的眸子绽放出坚定的光芒,语声铿锵有力:“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逃!”
四周负责押送的金军个个手持兵器,如狼似虎,将香车密密麻麻地包裹其中。赵溪月等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时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