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刻二小姐的发髻已经被撞歪到一边,嫩黄群裳也被撕裂出好大一块,罪魁祸首正是一只脚踩在人家群摆,此刻仍在无辜地打量着摔得狼狈不堪的二小姐的商墨了。
“看什么看,你个小贱种,还不赶快把本小姐扶起来!”商棋瞪着那个傻愣在原地的小贱种,原本美丽的脸上早已气得脸色发黑,说出的话也是越发尖酸刻薄。
商墨白皙的小脸上早已憋得通红,连忙殷勤地上前扶人,嘴里却哈哈爆发出一阵无良的笑声:“二姐摔疼了没有?都怪商墨没好好看路,我一直以为好狗不挡道的,谁知道原来二姐比较特殊。”
“你!你个小贱种!”商棋一急,狠狠推了一把上前扶她的小贱种,谁知这一推,自己本来还没被扶起来,这会又重重一屁股跌了下来,脸色铁青,顿时也口无遮拦起来:“小贱种!你不要以为皇上夸你一句,就真的有靠山了,我告诉你,你在我们商府,连个下人都不是,只配洗粪桶……”
“怎么回事!”忽然一声怒喝响起,打断了二小姐的话。
商棋一惊,见是一脸威严的商战天,更加委屈地告起状来:“爹爹,她……”
“哇!”商墨被二小姐那么一推,也跌到了地上,刚想起来,却见商战天来了,这会索性不起了,蹬腿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抢先高声大哭:“爹爹,二姐说我只配洗粪桶,还说我是狗,还说上次没放狗咬死我,下次一定会让我连骨头都不剩。哇呜,爹爹,商墨不要死,商墨害怕!”
一旁的商棋整个人愣住了,哑口无言,顿时也忘了哭,这小贱种竟然哭得比她还大声!她居然面不改色地撒谎!
“爹爹,这小贱种居然恶人先告状!”商棋被商墨气得也不管什么顾忌了,一句小贱种就在商战天面前脱口而出。
“够了!”商战天沉着脸,喝断商棋未说完的话:“二丫头,孰是孰非你我心知肚明,从前就算了,如今你越发没规矩起来,什么话都骂得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母亲是怎么教女儿的!”
这一骂,连大夫人都骂上了,商墨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隐隐上翘的唇角却噙着一抹嚣张的笑意,还泛着水雾的大眼睛竟闪过一抹冷笑,肆无忌惮地看着被骂得目瞪口呆的商棋。
商棋像受了莫大的惊吓,竟然硬生生被那个八九岁的小贱种给震慑得整个了僵住了,脸色惨白,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来这做什么!”商战天呵斥了商棋一声,看了看都坐在地上的两个女儿,沉着脸挥了挥手:“都坐在地上做什么,都给我起来。”
一旁的商墨已经慢悠悠地爬起来了,悠闲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一脸无辜地张着水雾弥漫的无辜双眸,活像一只滴溜着眼睛的小狗,刚咬完别人还要哭可怜。
被呵斥的商棋显然惊魂未定,以前府中人是怎么对这个小贱种的,爹爹又不是不知道,从来都睁一眼闭一只眼,这回是怎么了,不就那天宫宴那小蹄子运气好,被皇上夸了两句,爹爹竟然就为了那个小蹄子骂她!
商棋这一摔是摔得货真价实,撑着手想起来,试了几次还是没起来,最后只好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回答商战天的话:“我……我听说大哥不舒服,想来……想来看看大哥。”
听商棋这一说,商墨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这条路通往箫园,商棋会打扮成这样走在这条路,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垂涎她岩哥哥的美色了,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商棋摔得那么结实,下次想来看她的岩哥哥,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吧。
不过,商战天又为什么来这,商墨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待商战天视线扫来之时,看到的又是商墨眨巴着眼睛,还挂着眼泪的天真无邪的小脸了。
商战天看了眼可怜兮兮吸着鼻子的商墨,又看了眼仍坐在地上梨花带雨哭着的商棋,顿时皱了皱眉,眼中竟闪过一抹嫌恶,二丫头怎么说也比七丫头长了五六岁,不过被一个刚及自己腰间的小孩撞了一下,能摔多重,竟被大夫人娇惯成如此弱不经风。
正在此时,闻风急忙赶来的大夫人与三小姐商书也赶到了,只见大夫人汪氏看了看气氛奇怪的三个人,然后当即向还坐在地上的商棋而去,商棋哗地一下扑进大夫人怀里,直哭摔得起不来。
“老爷,你看二丫头都这样了,怎么只顾着骂她,姐妹吵架,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做姐姐的有错,看在二丫头都受伤了,老爷您也不派人送二丫头回屋,让大夫看看就算了,要骂孩子也不是这时候骂啊。”大夫人边说就边哭了,两母女居然抱头痛哭起来。
商书看了看抱头一起哭了的母亲与姐姐,又看了看那个躲在爹爹身后没有说话,但分明在隐隐含笑的商墨,商书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商战天看着一起哭起来的母女二人,顿时有些不耐烦起来:“你是怎么教女儿的,被一个孩子撞倒能有多严重,不要以为哭一哭就可以不追究责任了,我看你这个主母是已经不会当了,应该去佛堂念几天佛,让老太太好好教教你怎么理家,怎么管教孩子!”
“老爷……”大夫人顿时愣住了,这不过是孩子之间的事,这回竟然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老爷这是头回这么呵斥她啊,多大点的事,竟然牵连到会不会理家的问题上来了。
“七丫头,明天早朝随我去宫里,今天哪也别去了,回房里好好练琴,兴许皇上明天是想听听你的琴艺有没有长进,”顿了顿,似乎对那日商墨惊人的浓妆艳抹俗不可耐的打扮心有余悸,商战天又补充道:“不许再像那日胡乱打扮,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