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简直震惊了,拉着孟陵狂的手就不安分地上蹿下跳起来:“陵狂哥哥,这里好漂亮!”
看着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孟陵狂深邃的眼眸中淡淡流淌过一抹笑意,平日让人望而生畏的生冷面具,在今日看来却柔和了许多。
“这里是……”商墨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眯了眯眼睛,看向眼前忽然出现的洞口,莽藤缠绕,掩去了入口,入口处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可以看出是前人用剑刻下的几个潇洒翩逸的字,只有一句话,但却让商墨莫名地驻足了良久,呆呆地看着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字眼。
不羡鸳鸯不羡仙……
好个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是娘亲临终前留下的字迹,写完这句话,她便与爹同寝,长眠于此处。”孟陵狂的声音依旧平静淡漠得像是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那双略微有些冰冷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那几个字上面,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商墨微微一愣,握着孟陵狂的那只小手紧了紧,弯起唇抬起头冲他笑道:“生也同寝,死也同穴,不羡鸳鸯不羡仙,陵狂哥哥,他们好让人羡慕。”
正说着,生性见到宝贝就会双眼放光的商墨职业病犯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瞬时一亮,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了掩在莽藤后面,嵌入石壁里发出温润光泽的东西,走近一看,商墨不得不傻眼了,玉箫啊,相当眼熟的玉箫,和陵狂哥哥所用的那一支简直是一模一样,它怎么会嵌在石头里呢?
是谁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
见商墨一副双眼放光就差流口水的模样,孟陵狂好笑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忽然袖摆一扫,他一掌打在了厚实的岩壁之上,那面岩壁几乎动也未动,但那支深深嵌入岩壁之中,几乎与之融为一体的玉箫却长了眼睛一般飞了出来,落在孟陵狂手中。
“上邪是一对箫的名字,它们的主人曾是现在长眠于里面的两人,上邪同音,可奏天籁之音,也可成绝世之杀。”
听明白了,商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陵狂哥哥所执的就是上邪其中一支箫,有朝一日,若是两箫各自找到了主人,就如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那两位前辈一样,可以音为杀,并成绝世之杀。
想到这,商墨就不乐意了,那将来站在陵狂哥哥身旁拥有另一支箫的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陵狂哥哥,我喜欢它,可以送给我吗?”商墨嘿嘿笑着,厚颜无耻地眨巴眨巴着眼睛,拽着孟陵狂的袖子,双眼无限放光。
看着这个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孟陵狂好笑地翘起了唇角,这小东西还是老样子,看到宝贝就双眼放光,她虽不知索要此箫的含义,不过这小家伙就是有本事让你无法开口拒绝。
也罢,上邪永远也不可能有合奏的一天,主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四大公子惹得满身腥味,血污满身地回来时,看到地正是自家公子将上邪交给那个小鬼头手中的一幕。
“公……公子……”花蝴蝶无情当即吓得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状况?公子把那东西给了这个小鬼?开什么玩笑!苍天啊,难道公子真的好这一口?
“不可以不可以,怎么办怎么办?”正太无双泪眼汪汪地咬着嘴唇。
“阿弥陀佛,压压惊……”和尚无痕侧过身去,不断默念着阿弥陀佛。
只有赵风华一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全无慌张,反而充满调侃的笑意道:“好啊,我们四个忙得蓬头垢面,惹得一身血腥味,商墨小公子却在这向主子讨要了宝贝去。”
从孟陵狂手里接过那支温润的玉箫,她拥有的正是和陵狂哥哥一模一样的玉箫,商墨愣了愣,她自然知道其中的涵义,不动声色地敛起了眼里温柔的笑意,商墨嘴角一咧,全然一副得到糖果的小孩模样,嘿嘿笑着,冲着正各自风中凌乱的四大公子炫耀般地挑了挑眉,然后夸张地捏住自己的鼻子便往孟陵狂怀里钻:“陵狂哥哥,他们臭死了,你快让他们把自己洗干净了再出来,不然会吓坏小孩的。”
商墨话音刚落,四人顿时无语地抽搐着嘴角,吓坏小孩……
别说他们无耻,其实登峰造极的大有人在!
天还未黑,此时天空中忽然绽放出一道火花,就那么一下便转瞬即逝了。
正在夸张地一副幽怨样子的无情忽然脸色一正,无双那张看似单纯的娃娃脸也忽地一敛,寒光乍现,就连和尚无痕也瞬时止住了“阿弥陀佛”。
这微妙的变化让一旁的商墨幽幽敛起脸上的笑容,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
孟陵狂淡淡看了眼天际扫过的那抹红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微风中,他淡淡然而立着,竟让人产生寒意弥漫的错觉。
“无月,送墨儿回去。”孟陵狂的视线落在赵风华身上。
“属下明白。”此时赵风华也没有了方才的戏谑轻笑,神情同其他三人一样严肃无比。
商墨没有说话,只是乖巧地弯起唇角一笑,任由赵风华带她离开缥缈山庄。
直到二人彻底离开了缥缈山庄境内,孟陵狂淡漠的眼眸才微微一敛,清冷的声音带着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严:“出来吧。”
“是。”渐渐暗沉的天色下,一道黑影这才从暗处走出,来人正是白日在春江楼接待商墨的鸨儿玉娘,此刻一身夜行衣打扮,没有了白天所见到的娇媚,她态度恭敬地在孟陵狂跟前跪了下来:“主子,春江楼收到情报,各大宗门的人已经进入瀚城,现在正往安定候府上去。”
“嗯。”孟陵狂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冷风拂过,他白色的衣袍肆虐鼓动着,落英纷飞,却没有一朵花瓣敢落在他的身上,此刻的孟陵狂宛如来自地狱的阎罗,此刻眼里的温度仿佛降到了零点,一个目光就可以将你冻结,简单的一个字,却寒彻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