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明翠和比干承惠长谈一夜。比干承惠始终心事重重,而明翠,却在不知不觉中,沦陷在对鲜于淳的报复之中。
至于容亭,他哪里也没去,就在云端房间的后院坐了一晚上。
晚风渗凉,夜寒露重。
第二天云端醒来去后院洗脸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几乎冻僵的容亭,容亭昨夜疯病发作,却无人知晓。他为了控制自己的身体,硬是用涅槃索锁住了自己,身上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人也染了伤寒,正缩在院子一角瑟瑟发抖。
云端急忙找人来将他抬进屋子里面,他身上衣服全都湿透了,可别人一碰他,要给他换衣服,就被他用涅槃索给抽到一边,他虽然烧的晕晕乎乎的,可力气依旧很大。
“我不要任何人碰我!我只要娘子,娘子,娘子你好狠的心啊,不管容亭死活,无论容亭做什么,娘子都不会爱上容亭,是不是?”
容亭迷迷糊糊的喊着,云端心下莫名发酸。
最后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容亭,将他手中涅槃索抽走,给他脱下外衣,盖上被子,容亭拥着被子,这才安静了一点。
云端出去后,容亭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屋内出现的暗卫,哑声开口,“通知鬼罗,加派暗卫在相国寺这里!”
容亭说完,沉沉的闭上眼睛。昨晚一番折腾,他身体几乎吃不消。这是第一次,疯病发作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他算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鬼罗被他派去调查前几日刺杀的事情,他疯病发作的时候又不习惯有人在身边,所以,才自己熬了一夜。
而昨晚从天而降的那块瓦砾,绝对不是巧合掉下那么简单!这个相国寺,会越来越不太平。
容亭捂着阵痛的胸口,正要起身,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云端的声音,不只是云端,还有比干承惠。
这个比干承惠,还不死心吗?
惦记人惦记到他头上来了!
只是比干承惠下面一句话,却是气的容亭险些吐血。
比干承惠凝视云端,淡然道,“六公主,世子有没有伤到你吧?要不要我帮忙?”
容亭听到比干承惠的话,气得不轻。他扯着嗓子嚷嚷着,“娘子,娘子!我好难受!好冷啊,娘子……”
“知道了,我这就进去。”云端回着容亭,虽然明白他是故意这么嚷着,只是不想自己跟比干承惠说话。
但她跟比干承惠,的确不该有太多纠缠的。
云端正要转身,却被比干承惠拉住了手腕,“六公主,若你不喜欢容亭世子,切勿将自己一生幸福搭在上面,若你想要离开这里,比干承惠也会祝您一臂之力。”
比干承惠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在云端耳边说的,屋内的容亭并没有听到。
这一瞬,云端心底一动。她看向比干承惠,竟是忘了挣脱自己的手腕。
如比干承惠一般,神情坦荡,眼底难得不见任何利欲熏心,简单明净!如果借助他的力量去到边关那里,她的把握是不是该更大?
“云端姐姐,你们在作何?”突兀的一道女生介入,竟是明翠。
明翠看到比干承惠抓着云端的手腕,不觉掩面而泣,身子后退了一大步,踉跄了一下,继而转过身去飞快的跑开。转身后的明翠,眼底不见先前的悲戚,反倒是蒙了一层浓浓的怨恨。
“比干将军,你先去看着明翠吧。别让她出什么意外。将军的好意云端心领了。日后,定不会忘记将军今日所言!”云端说完,赶在屋内容亭暴怒之前推门进去,留给比干承惠一个飘逸悠然的背影。
比干承惠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一边是明翠,一边是云端,他真的分不清,究竟是谁才是昔日魂牵梦绕之人?他的心明明偏向一道身影,却偏偏无法去确定什么,他真是恨啊,花灯会那天,为何没有揭去那道面纱。他当时只想着不能逾越,不能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却独独让自己揪心撕裂到如今!
云端进了房间,容亭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昨晚一夜都没睡,现在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连那白玉般的面容此时也灰蒙蒙的,没有光泽。
“娘子,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能跟你扯上瓜葛,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娘子啊……”容亭瞪着眼睛,星辉闪烁,认真地看着云端。
最近几天,他总是会忍不住的发愣,发愣的时候想的都是云端!
他越来越担心,当他忍不住走向明云端的时候,明云端不仅是原地不动,还会后退数步,离他越来越远!
那时,他将什么都抓不住!
容亭挑眉,下一瞬,已经飞快扯过云端手臂,直接将她带到了床上。
“痛!容亭……”云端低呼一声,前几天还没好利索的手腕再次被容亭攥的青紫一片。
“娘子,我又弄痛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在意,想要时时刻刻都让你在我身边……”容亭歉疚的开口,俯身抱紧了云端,看到云端手腕上的伤痕,眼底一抹阴鸷飞闪而逝。
他也不想弄伤云端的,可每次一抓住她的手腕,就会感觉到她的抗拒,因此,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加大力道。
容亭抱着云端躺在床上,他很累很累,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却又不想放云端出去跟比干承惠接触,所以,唯有如此禁锢云端了。
“容亭,你放开我!我现在还不是你娘子,我们……”
倏忽,云端话没说完,容亭放大无数倍的面容已经出现在眼前。粉雕玉琢的一张面容,此时难掩疲惫憔悴。却是强迫自己认真的盯着云端看。
“娘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抱着我,可我保证,我真的什么也不做,就是想抱着你睡上一觉!我真的什么都不做!就是抱着!如果你不让的话,我就做点别的了,比如说亲亲你摸摸你……”
“好了!你快闭上眼睛休息吧!”眼看容亭腾出一只手要摸到她胸口了,云端急忙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