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比干承惠可否问你一个问题?”比干承惠知道,他一定会带明云端离开的,不管她是不是花灯会救他的少女!
但是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并非他执着什么,只是在经历先前这场生死之后,他不想自己临死都不清楚,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想知道,他是否要继续相信自己下去!
“将军请问。”云端面色一沉,似乎已经料到比干承惠会问什么。
“六公主可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这首诗,下面一句是什么?”
云端静静看着比干承惠,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询问她,是否就是花灯会上救他的人!
她告诉过他,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世间,有失有得,若心中胀然无所结果,不如一切随缘。
所以,他才想到用如此方式问她!
云端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口却传来明翠低呼的声音,“哎呀,好烫,将军,药好了。”
明翠进屋后,佯装吃惊的看着云端,“姐姐还没走吗?刚刚世子那边有人四处寻姐姐呢!姐姐若是不见了,明翠真怕世子又会发疯。”明翠这话说的,明明想赶云端走,却搬出了容亭。
云端淡淡看了眼比干承惠,轻声道,“将军安心休养吧,云端过几日再来探望。”
说完,她转身娉婷而去,比干承惠眼底难掩胀然若失。
明翠搅动碗中褐色汤药,唇角一抹冷笑一闪而过,“将军,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是吗?”
明翠说完,重重的放下手中药碗。汤药洒出来一些,明翠身子微微发抖,在比干承惠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悠然开口,“将军是不相信明翠吗?哪怕明翠已经清楚的告诉将军明翠就是那日救了将军的人,将军还是不信!这下,将军有什么话说?您太让明翠失望了!明翠所托非人,叨扰将军了!”
明翠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比干承惠心底闪过歉疚,急忙扯住明翠皓腕。
“七公主,对不起,比干承惠只是无法将柔弱的七公主与那日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公主莫要生气,比干承惠以后绝对不会怀疑公主!比干承惠相信公主就是那日的清盈!”
比干承惠说完,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明翠就势转身,扑在他的怀中,委屈连连,“将军,您还记得明翠当日跟您说的名字就好,明翠知道将军不会忘记明翠的!”
明翠低下头,轻轻擦拭眼角眼泪,只那眼底,一抹算计闪着幽光。
云端回到容亭房中的时候,鲜于白鹤已经走了。
容亭一看到云端出现了,眼睛一亮,不顾自己身上有伤,拉着云端就到了床边。
“娘子,陪我睡觉!”容亭说着就要将云端摁倒在床上。
云端蹙眉,轻巧的侧身从容亭身下逃脱,容亭现在有伤,要抓她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陪你睡觉?怎么被你吃的都不知道!”云端话有所指,她脖子那里的吻痕还没褪去呢,这个傻子,第一次抱她睡觉就极度不老实,她是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的。
“今晚我在外屋睡软榻上就行,你在这里,若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云端说着,挥挥手,示意她已经困了。
容亭瘪瘪嘴,眼底涌动算计。
“娘子,这怎么能行?你都要是我娘子了,你睡外面,我睡里面,那些人一定会笑话我不会洞房的!娘子啊,你就陪陪容亭吧,容亭身上还有伤呢!”
容亭冲云端撒娇,话一出口,他自己都一愣!
他何时变成这个蠢样子了?
为了留住明云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
“容亭,我现在还不是你娘子,你要不乖乖躺下睡觉,要不我就去找双儿一起,你自己选择!”云端语气很坚决,绝美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让容亭心中就像是千百只爪子挠过一样。
“那,我听娘子的,但是娘子晚上不准出去啊!要一直在那里陪着我,我早晨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你!”容亭不舍的说着,一步三回头的朝床上走去。
云端眉眼垂下,一抹暗涌在眼底流动。此时此刻,谁也无法清楚她心底真实想法。
夜寒露重,皎月洒下昏黄的光泽,清冷照耀大地。
云端悄悄下床,绣履踩过斑驳树影,眉眼之间沉着一抹明暗不定的光芒。
她轻轻叩响双儿的房门,几乎是双儿开门的同时,容亭那边已经知道了她最新的动向。
云端轻声吩咐双儿,双儿听了她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端。
“还不快去!若是办砸了,小心我把你撵出去。”云端冷声道,双儿回过神来,不敢有任何耽误,脚步轻快的翻墙出去。这亭雪阁后院,本就护卫稀少,有的也只是容亭的人。
不出半个时辰,云端已经打扮完毕,一身绯色双层轻纱罗裙,裙摆绣着紫珊瑚的细小珠子,随着她盈盈走动,那珠子在夜色中泛出柔和的光泽,腰间是一串同色系的腰链,精致的珊瑚珠子搭配上她莹白的肌肤,更显灵动娇媚。
云端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亭雪阁,从后门离开鲜于府。
后门那里,已经有一辆低调的马车等候那里,她刚刚上车,马车呼啸着快速驶开。
与此同时,两道暗影紧随其后,追寻马车路线而去。
马车内,只有她一个人,云端此时卸下所有伪装,静静地靠在车壁上,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忘记这里的一切吗?
她若下定决心离开,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在明宣别院一里外的双彩桥停下。
云端回过神来,眼底闪过幽冥的光芒,旋即身形轻巧的跳下马车,只是人才刚刚落地,就被一具温暖熟悉的怀抱快速的拥进了怀中。
“小端儿!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简直是胡闹!白天才刚刚发生刺杀,你竟然敢晚上跑出来!你想让我担心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