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还是想要那荷花,你帮我摘吧。”云端轻轻扯了扯明宣的衣袖,既然时间紧迫,她必须随时寻找机会激走容亭才行。
容亭此时薄唇抿成一条线,深深地看着云端,面容虽平静,但那眼睛却实在骇人的厉害。
明宣眼睛一亮,抬手宠溺的拍拍云端脑袋,这个丫头是怎么了?他记得以前的云端从来不要求他做什么的,可今天竟是孩子气的要一支荷花,不过云端就是要天上星辰太阳,他也会不顾一起的摘了给她。
“你喜欢荷花?”他问,声音轻柔细腻,让匆匆走过来的多丽不由一震,一直以来,她,何时听到明宣有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话?多丽搅着自己手中丝帕,眼睛发红。
本以为,让云端看到她跟明宣在床上,会让明云端对明宣彻底放手,也借此证明了她的猜测,明宣真的跟明云端关系匪浅!
可明云端竟是一改先前的逃避隐忍,如此光明正大的接近明宣了?多丽很怕,本来明宣就喜欢明云端,如此一来,她该怎么办?
云端自然是将多丽的表情尽收眼底,她扬唇无邪的笑开,眉眼弯起,如月牙儿璀璨生辉。
“五哥,我喜欢。不过你摘的我更喜欢。”她说完,安静的看着明宣。
明宣点点头,“那你等着,五哥摘给你。”
明宣说完,飞快转身,脚尖轻点,身影蹁跹之下,已经到了对面。伸手触及云端刚刚没有摘下的那支荷花。轻轻折断花茎,那支粉嫩的荷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明宣飞身回来,粉嫩的荷花花瓣轻轻敲了一下云端的鼻尖,“还好你要的是荷花,不是莲藕,要不五哥今天可要出丑了。”
明宣这般亲昵宠溺的举动,让云端身心一冷。
面上,却是魅惑的笑容。
“云端怎么舍得那般对待五哥呢,这花真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云端随意说着,一旁的容亭禁不住发出一声冷哼。他实在忍不住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是吗?好好好!他今晚就折下明云端这支带刺的花儿!
而多丽看着云端手中的荷花,又是嫉妒又是怨恨。
“云端,有什么心事记住告诉五哥,不要放在心里。”明宣趁此机会,看似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其实,是他在提醒云端!
云端的反常,虽然给了他接近她的机会。但他更多的则是担忧!他不清楚云端下一步要怎么走!他就不敢轻易安排自己下面的动作!
他答应云端,三个月的时间后带她离开,可云端若是有了别的打算,无疑会打乱他的计划。
所以他提醒云端,但云端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
回去的马车上,容亭视线一直看向外面的天空。月光姣白,星辉闪烁。
容亭突然低声问了云端一句,“娘子,你觉得天上的星星距离我们远吗?”他问这话的时候,面容隐在暗处,云端看不真切。
“很远。”云端轻声道。
“不及娘子的心远。”容亭说完,放下车帘,再次看向云端时,那眼底浓浓的都是不散的雾气。
云端的心,微微一颤。
这个傻子,是在责备自己的心一直不肯走近他吗?
可是,她的心已经不准备走进任何人了。
“娘子喜欢荷花?”容亭又问,面容无波无澜。今日的他,实在安静的可怕。已经习惯了他疯癫闹腾的模样,如今的容亭让云端以为,他是不是病了。“娘子,荷花不适合你。我总觉得荷花的美太过复杂,不够晶莹剔透,娘子,你说如果我明天一睁开眼睛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多好。”容亭说完,不再说其他的话,低下头安静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不知为何,云端的心蓦然一颤。心中轻叹,容亭,你并不知道,成亲之时,便是我离开之时。
这一夜,相对无言。
别院内,依旧是云端住在外面小厅的软榻上,而容亭睡在内室。
夜深,容亭起床来到云端床边,看到床头摆放的那支荷花,唇角勾起一抹恨意,他拿起荷花,转身出了院子。
清晨,云端醒来,衣服还没来记得穿上,便看到床边有一抹翠色,近了一看,竟是她昨晚的那支荷花,不知何时被人染成了绿色,看的她一阵心惊。
这般恶作剧,不用说,一定是容亭。
容亭昨夜的表现实在是出乎意料,云端猜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可比干承惠的话反复回响在耳边,她的时间所剩无疑,短短七天,她必须让容亭彻底失望。在他失望之极的时候,她会丢出这局棋最后一枚棋子,峰回路转之下,就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云端再次让双儿去约明宣,双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六公主!刚刚世子来找奴婢,说是奴婢再敢给六公主通风报信,就把奴婢大卸八块,扔到郊外喂狗。还有,奴婢的主子也传话来,不让奴婢再给六公主送信给五皇子。”
云端不觉一愣,眉目之间陇了一层薄雾,“你家主子不是让你效忠于我,从此不再对你发号施令了吗?”
“是啊,公主!奴婢的主子自从公主让奴婢传话那次之后,再也没有找过奴婢,可是这次不知怎的了!公主,双儿所言句句属实啊。”双儿跪在那里认真的看着云端。
云端挥挥手,让双儿下去。
她这段时间只顾着应付容亭,竟是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双儿背后的主子!
这个人一直隐在暗处不曾现身。却在她跟明宣走进的时候出来阻止,用意为何?不过起码证明了一点,这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看来,她想仁慈一点都不行了!
这一次,她谁的退路也不会给留了。
云端找到容亭的时候,容亭正在后院练武,看到云端手上拿着那支荷花,不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容亭,陪我出去走走。今天有集市,我想买点东西。”云端说着,不等容亭反应过来已经拉着他的手朝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