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歌蹙起眉头,她很少见到如此咄咄逼人的万俟瑜,无论是身为大楚帝王之时的无上威严,还是与她相处之时的温和无赖,抑或是平日的高贵从容,一瞬间都消失了,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漠然而又冷沉的男子。
“我先为你重新包扎伤口!”万俟瑜瞥了一眼她肩上开裂的伤口,把她扶上高台,一声不吭的开始为她上药,重新将绷带缠好,只是整个过程中都是一语不发的,气氛也有些凝滞。
“爹,姐姐和姐夫是怎么了?”洛寒觉得两人之间流动的气氛很是诡异,偏偏才八岁大的他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开口询问自己的父亲。
洛影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道:“寒儿,世上的事不是那么平平稳稳的,总会出那些个问题,但是往往问题解决后事情就会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
哈?洛寒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听懂?难道是他理解能力不好?
洛影看到自家儿子懵懵懂懂的样子,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寒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洛寒点点头,似懂非懂的听着自家老爹的话语,又再度把视线移向万俟瑜和清歌,不由得感慨,这位姐夫比那个狗屁三皇子顺眼多了,人长得美不说,性格也是那么好,一看就是绝世好男人!
“哈哈!”梁帝霸气十足的声音在几人身边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然离洛影他们几步之遥,他的目光掠过万俟瑜,眼底泛起深思后再度露出一个亲和的笑,拍拍洛影的肩膀:“洛庄主啊,你这个女儿真是厉害的不得了!竟然获得了此次术法比试的胜利,洛庄也因此而扬名啊!”
洛影暗自在心底泛起一阵厌恶后,面上依旧是淡淡的:“陛下谬赞了,洛庄无论如何都是大梁的子民,陛下不也能够扬名于各国么?”现在他由衷的厌恶这位帝王,如果不是他当初硬要把自己的儿子塞给他当徒弟,歌儿也就不会遇到齐珏那个混账,也不会落水,也不会受到伤害!现在齐珏还想着齐人之福?他真的是想的太美了!
“洛庄主说的是啊!”梁帝对于洛影淡淡的神色似是不以为意,又再次和蔼可亲的看向清歌道:“歌儿啊,这是大内上好的金疮药,你试试,效果是极好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内侍就把药瓶恭恭敬敬的奉了上来。
这算什么意思?讨好么?还是什么别的意思?清歌忽然有些奇怪,自己先前在那里大骂齐珏的事情他会不知道?还是他想当完全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出于直觉她总觉得这事不可能如此轻易揭过去,还是他压了下去?
“多谢陛下!”清歌想了想,还是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她现在不是凤九歌,而是洛清歌,是梁帝的子民,行礼是必须的,虽然说她自从成为凤氏家主之后连见到皇帝也可不拜,但关键是她已经不是凤九歌了!
“歌儿啊,过几天不妨到宫里一行,皇后有点想念你!”清歌在听到这话后立刻反应过来,果不其然,让她到宫里去见皇后?想念她?她可不记得原主什么时候和皇后交情这般好了?反倒是那位皇后,齐珏的亲身母亲对她甚是不屑,因为她不是朝中重臣的女儿,洛庄的地位在大梁虽是很高,但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江湖草莽罢了,这就是大部分权贵们的想法!
她不着痕迹的往齐珏的方向瞥了下,恰好看到对方欣喜若狂的神情,原来是他!哼!还是不死心么?想着坐享齐人之福?很好,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妄想!什么是无知!她,岂是如此轻易被摆布的人?
“是,清歌知道了!”她低首,掩去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冽寒光,带着几分嗜血,看来她的行动也要加快了!否则洛庄会因她而陷入危险的!
“这位公子是?”梁帝突然将视线转到了万俟瑜身上,微笑问道。
清歌秀眉微挑,他这是在明知故问?她就不相信他会认不得阿瑜!毕竟百里轩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身为大楚的前任帝王,梁帝再怎样也是见过阿瑜真容的吧?
“梁帝陛下,在下万俟瑜!”万俟瑜不卑不亢望进梁帝的眼底,仍旧是那番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依然是雍容华贵的,却是多上了几分疏离,举手投足间是优雅,然而掩不住他身上原本身处高位的傲然。
果然是很万俟瑜的风格啊!清歌在心中腹诽,他是不会掩盖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卑躬屈膝,就这么直接大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她看到梁帝一下子呆愣住了,估计是被万俟瑜如此的……直言不讳给吓到的!
“原来是万俟公子!”梁帝不愧是皇帝,做戏水平也不错,很快从呆愣中恢复过来,面带微笑的说着,丫的恢复水平果然不是盖的!
“洛庄主,朕就先回宫了,几日后朕将设宴,请柬也会派人送来!”梁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万俟瑜和清歌两人一眼,转身走下高台,他后头是浩浩荡荡的人群,齐珏来到清歌面前,浅浅一笑:“清歌,你一定会是我的妃子!”说罢,狠狠的瞪了万俟瑜,然后离去,那个样子说不出的令人作呕!
“老爹,明天就把所谓的聘礼送回去!”清歌满意的见到了齐珏的身躯瞬间僵硬,邪恶的笑了,想让她做他的妃子?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歌儿,你的伤口包扎好了!”万俟瑜又变成了先前的漠然,看的清歌相当无奈,他是在和她闹别扭么?
“洛小姐!”正当清歌想要说什么时,一道女声传来,清脆明亮,她转头,来者一身粉色衣裙,是她?
来者正是赵嫣然,她缓步朝清歌走来,微微一笑:“洛小姐,不知可否移步和嫣然说几句话?”
清歌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现在阿瑜的事情尚且没有解决,她实在是没有心思谈论别的事,哪怕这件事是她最想要的,也是她筹谋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