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是有着许多如此的错角。
当看到她为了水流烟而流泪的那一刹那,步非凡忽然觉得,心狠狠被人挖出,刺得千疮百孔,那样的目光,如此的深情,如此的卑微,如此的缠绵,交杂出一双迷人的眼神。
他突然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错了?她是否早已经不再爱他了?
可是,心中却还是不舍,不舍那一份柔软,也许,放弃了,一生就再也不可能遇上如此女子了!
水流烟站在门口,第一次踌躇间,不知道如何敲开那一扇门,想起里面的女子,心中满满的喜欢,满满的爱,她在海边说的每一句话,一直在他的心中回响着,一遍又一遍,如深海巨浪,冲撞于心头。
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了,可是他竟然还是找不到一丝真实感,总害怕,忽然间,梦一醒,一场空,那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害怕。
向来,他处事果断冷静,任何事情都是运筹帷幄,唯独在她这件事情上,他总是失常。
门,在他还没有想通的时候,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内,女子巧笑如嫣,淡扫娥眉眼含春,肌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菱形小嘴不点而朱,娇艳若滴,青如墨的发丝刚刚洗过,似干未干,随着海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一双眼眸似水含情,带着一种柔和的光,她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裙,浅浅的暗银花纹,衣袖一排梅花半开半寒,长裙飘动,称得她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让他的心怦然而动。
他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她却一笑,温柔如水:“你来了?”
淡淡一句话,自然而亲切,却散去了他所有的尴尬,他点了点头,轻笑。
“进来坐吧!”她侧过了身,对着水流烟道,脸上淡淡的笑。
“可还习惯?”他开口问道,海边的风,凉而带着一种咸咸的味道,在他闻来,十分舒服,可是她没有住过海边,只怕多有不惯。
“很奇怪,海边的生活于我竟是十分舒服!”她轻笑着说道,淡然如花,却不似说假。
“那就好了,我就怕你不习惯。”水流烟轻道:“如果有什么不适就要说出来,毕竟没有在海边生活过。”
“好。”她轻笑:“接下来可有打算?”
“先看看情况再说,这一次若走,必要想办法将我母妃也一并带走,以免再成为把柄。”水流烟淡道,语气却带着坚决,眉眼中一抹狠决,他不容许任何人将他的亲人当成了把柄,原本以为,能躲得过,可是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总必须有一个了断,若不然,随时面临种种麻烦。
“看起来,海教主十分放心我们住在这儿,似乎并不担心我们能离开?这儿要出去,很难吗?”凌妖开口说道,脸上带着疑惑。
虽然这儿是海岛,可是要出去也并非难事,可是海教主十分放心,想必这其中一定大有门路?
只是她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门路,放眼望去,她们只要能做一条船,要出去,是一件易事啊?
“若不是海灵教中专门外出的那几人人,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海教主才会如此放心,海灵岛四周,暗礁无数,而且其中暗含着奇门遁甲之术,而四处,暗处许多神秘暗流,船只经过,不是被暗礁阻路就是被暗流卷走。若没有海灵教中人带路,随时都会被暗礁阻去去路,或被暗流卷走,命送北海。”
八年前,他也曾想过要来营救母妃,四处查探,几次暗闯不得结,才知道了这些,后来想想,只要他不回来,母妃就不会有事,于是断了此念。
“原来如此。”凌妖皱起了眉头,没有想到这海灵岛竟有着独厚的天然屏障,还设下了机关之术,的确是轻易不敢出。
“而且,想要出去,也必须有船只,海灵教中的船只,全都有专人在把守着,我与步非凡二人都在进岛的时候服下了化功散,根本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水流烟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你们服下了化功散?”凌妖一听惊讶无比,整个脸色都大变,她倒是没有想到,水流烟与步非凡二人服下了这种东西,那么他们……他们的功武是不是都没有了呢?
水流烟知道她想歪了,于是轻笑:“只是那一种在十天之内失了武功的化武散,十天之后武功就会恢复了,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我还以为……”苍白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想想,流烟就算再急着救自己也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唇边化了一笑,又思了思而后问道:“那你母妃呢?她也不知道出去的路吗?”
“母妃倒是知道,只是我们要见她并不容易,而且据闻只有海灵教中的人才懂得看风雨图,据说那阵是因海水流动时时变,如果不是熟悉之人,就算得到阵图也没有用。”水流烟叹了口气道。
这也是当初他为何选择放弃的原因,这海灵岛外的阵法,几乎是无人能破,他也曾试图破过几次却也无果。
“那么说,如果我们与你母妃一同潜逃,就能出去?”凌妖淡淡一笑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方法。
“是。”水流烟看着那一双莹光流转的眼眸,时而平波无浪,时而却流光四射,不管那一种都是如此迷人。
“我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了!”这海灵教主让水流烟与步非凡二人服了化功散,虽然看起来是阻了他们的路,但是换个想法,也许却是无形中帮了他们了。
众人以为他们三人皆不会武功,那么要逃跑,是几乎不可能,而阵法时时变,想必,他们不会不肯让他们见见流烟的母妃。
“什么方法?”水流烟看着那一张自信生动的小脸,不由开口问道,他很喜欢她,她有时候总有一些独特的见解是别人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