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处事不惊,永远的沉静如水,大风大浪也不能让他起变化一般。
只是,唯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毒血已经一口逼至凌妖的手掌之上,一滴滴黑如墨的毒血正缓缓地滴落在舱板之上,散发出一阵阵恶臭的气味来。
只需再一会儿,只需再一会儿,就够了!
“你无需再拖延时间了,流水,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拖延着时间吗?不过你没有时间了!”烟流紫狭长的目光中透出嗜血的杀意,猛的,手中的长剑,向着水流烟直刺了去。
“不许!”这时,一声大喝之声而起,舱门,被人撞了开来,一人,手持大刀,直冲向了烟流紫,一刀,挡在了烟流紫的前方。
那人三十左右,看起来如一个老老实实的农家人一般,一身灰色的粗布衣,头戴着小布帽儿,只是那一双眼睛,沉练无比,透出一抹精当来。
“竟然是你!”烟流紫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地大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见这个人。
“正是在下!”那人沉沉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烟流紫冷冷地问道,没有想到,就在快要成功之际,竟然遇上了他。
“我为何在这儿,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但是,有我在这儿,就不许你伤害到公子的!”说着,手中的大刀,已经砍向了烟流紫了,大刀如斧一般,招招大力,而且快如闪电一般,哗哗之间,竟有种流光之势,让烟流紫无暇左右其他,只能全力迎击。
水流烟看着眼前的男子,脸上,淡淡地扬起了笑意,终于是放心了,江奇来了,那就不会有事了。
“江奇,本座记得,你以前并不这么狂妄的啊,怎么的才几年不见,竟然口出狂言了!你在本座就伤不了他吗?”烟流紫弯唇一笑,带着得意,长剑,如蛇而出,柔软却凌利,招招带着致命之势。
江奇只是沉冷以对,忽然,烟流紫一个剑锋一转,长剑,一个回刺,向着烟流水刺了去,可是,长剑才去,水流烟眸光一冷,心中已经大叫不妙,烟流紫这一招,破处许多,他这一剑,分明就不可能刺得中他的。
因为江奇的刀法极高,轻易不可能在他的面前刺到自己的,烟流紫这一剑,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凌妖!
心中一惊,手中猛地一击而出,内功狂去。赶在最后的时间,把她体内最后一口毒血强逼了出来。
凌妖呕了一声,一口黑血自口中吐了出来。
烟流紫目光冷冷,他自是看得出来水流烟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可是,知道也来不及了!江奇看到烟流紫的剑指主人,猛地一把大刀抵了上去,舞得生风,护住了水流烟,可是那一刹那,烟流紫的剑忽然间转了锋,向着凌妖刺了去。
水流烟一掌击出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手,只来得及,握住了烟流紫的长剑。
血,自剑缘上流了下来,鲜艳无比,江奇一看大惊,却在那一刻才发现,看来,那个女子,对公子而言是很重要的。也大恼自己被烟流紫骗了,一时大怒,大刀舞去。
烟流紫目光冷冷,一掌,击向了剑柄,长剑,划破了水流烟的手掌,直直地刺入了凌妖的左肩处。
一声沉沉的闷哼,那娇躯,晕迷中,身形抖了一下,却是缓缓地倒了下去。
“凌妖!”水流烟大怒,一掌就要击向烟流紫,却见那红袍锦衣一个后退,带着残酷的冷笑。
“流水,这只是一个开始,今天无法杀了你,还有明天的,你等着吧……”那嚣张而残酷的声音,传入耳中,烟流紫已经纵身极远了。
水流烟刚刚为凌妖疗伤,根本就来不及收回内功调息,刚刚事出紧急,他只能先伸手去捉那把剑。
可是全身的气息却因此而大乱了起来。
猛地,一口血,自口中吐了出来,若非如此,他又岂会捉不住烟流紫击向凌妖的那一剑桥呢?若非如此,他岂非如此放过烟流紫呢?他早就追他而去了,必不会放过他的。
伤他的人,就要为此而付出代价的,流紫,他一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想与他为敌,可是今日,他如此重伤凌妖,那么,就不得怪他了!
清冷如莲一般的脸上,带着一抹冰冷的杀意,那一刹那,他看起来是可怕的,完全不若平时那淡漠温润的样子,看起来,就如修罗一般可怕。
江奇看了一眼,低下了头,公子极少生气,而一旦公子生气了,后果,一定不会是简单的。
“公子,是属下失职了!”
“这事不怪你,毕竟你不明白凌妖的身份,可是从此以后,你将明白,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她,不管任何时候,她的生命,就是你的天!”清冷的声音,带着威严地说道。
江奇抬起了头,一脸惊奇,一惊而后,却是平静了下来,没有说什么,想不到八年不见,原来公子心中,已经有了重要的人了。
“公子,你没事吧?”黑炭走了进来,一身的狼狈,他身上,刚刚被烟流紫伤了好几道伤口,此时血流在黑色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可笑,而且加之刚刚对付完那些锦衣卫,他又下水去找念凡,弄得一身都湿了。
“我没事,赶紧回去。”他身上没有带金创药,虽色已经点了穴痊让凌妖的伤口不再流血,可是那伤口必须尽快处理。
“娘亲……烟叔……”小念凡一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切,眼眶一红就哭了出来,娘亲身上披着那件青色的袍子,而左肩处,一柄剑就刺于其中,因为没有药不敢拔出,此时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而烟叔身上的白色袍衫上,点点血迹,还有他的嘴角那不及擦去的血,手上不停地流着的血,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可怕。
念凡虽然聪明懂事,可何曾看到过这样的场面,又是怕又是难受,眼小便流了出来了。
水流烟的脸色有几分苍白,身体中的气息絮乱,真气乱撞,让他现在连一丝力气也没有,可是他还是强撑着转过了头,看着念凡,缓缓一笑:“小人精,这样……你就怕了吗?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遇上的……你要做的……不是怕……不是伤心……而是强……大!”